“不是这样的!”晏雨兮大喊。
楚云梨冷笑,“不是声音大就有理的。”
她出了门,对着门口守着的婆子吩咐,“看好了里面的人,别让她出来,也不能让人知道这里面有人。”
今年的秋日来得早,城外的树叶黄得似乎都比往年要快些。
这一日,突然就有消息传来,本来应该在大牢中等着秋后问斩的秦盛昱,突然被人死在了郊外的山崖下,死时浑身血肉模糊,身边还有一头摔死的马,没找见车夫,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势不对自己跳了马车跑了。
从血迹上看,秦盛昱摔下去时还没死,似乎还能动弹,往前爬了不少,带了一路斑斑血迹。不过山崖下人迹罕至,爬出几尺后,他便再也不能动了,就那么趴着,没了性命。
发现他的人是城郊砍柴的樵夫,当时吓得不轻,出了人命也不敢瞒着,直接就去县衙报案。那边衙差来了,才发现死的人是秦盛昱。
衙差把人带了回去,据说看到他的尸首,秦知州当时差点站不稳,急匆匆赶来认尸的秦夫人直接就晕了过去。
很快,准备离开桐城的周大人也赶了来,看到地上的人后,大手一挥,下令彻查!
本来秦知州暴怒之下也想要彻查的,听到了周大人的吩咐后,反倒冷静了下来,“不如此事作罢,他虽然是我儿子,但也犯下了大错……”
周大人神情严肃无比,“我想要彻查大牢,既然他能出去而不惊动我们,此事关系重大。罪人秦盛昱本就是死囚,死就死了,但是这样悄无声息就将死囚从大牢中换走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国威受损不说,又将律法置于何地?若是皇上知道桐城大牢如此松懈……”
他看向秦知州的目光中满是嘲讽,“秦大人,无论此事查到最后是否与你有关,你都该去京城解释一二。”
本来嘛,秦知州身为桐城品级最高的臣子,如今大牢中的死囚跑了出去,本就是他失职。再加上教子无方的训斥……秦知州面色灰败,只道,“负责大牢守卫的是张大人。”
也就是同知,两人是不和的。
这话暗指秦盛昱是被别人放出去,然后才在郊外被杀。
周大人冷笑一声,“确实是这样没错,所以,张大人到时候也要去京城的。”
应该说,死囚能够跑出大牢,这桐城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脱不开关系,至少也要降职。
楚云梨听到秦盛昱死了的时候,正在安云茶楼。聂慕楠就坐在她对面,听完了随从的禀告后,叹息道,“到时候应该会找我们询问,你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楚云梨仔细回想了一下兄妹两人的形迹,道,“应该没什么异常,我们天一亮就出城去庄子,本身也能解释过去,就说嫂嫂最近胃口不好,我们去找新鲜的野菜。”
恰在此时,门被敲响,然后方绍安走了进来,“慕云,”又看向聂慕楠,语气恭敬了些,“大哥。”
聂慕楠哼一声,指着隔壁的酒楼,“那边可以买下来,再找个说书先生,茶楼可以高雅,但有的人就喜欢热闹,你可以两种都试试。”
这就是故意提点了,楚云梨也觉得这边有点太高雅,反倒把一些喜欢以前那种茶楼的客人拒之门外了。
方绍安点头,“是,最近我正在和隔壁谈。”
已经在谈了?
聂慕楠的眼中就多了几分赞赏,看了看自家妹妹,“赶紧找了媒人上门提亲,这婚事还是早些定下来才好。”
算是松了口。
方绍安立即道,“媒人我已经请过,不知大哥哪天有空……我们好上门。”
楚云梨接话,“天天都有空。”惹得聂慕楠瞪她一眼。
等他出去后,聂慕楠恨铁不成钢,“姑娘家要矜持!你得端着,男人才能把你放在心上。”
楚云梨瞄他一眼,试探着道,“就跟晏雨兮一样?”要说矜持,晏雨兮才是祖宗!
聂慕楠哑然,清咳一声,“倒也不必太矜持……”
“哥哥,这个太难了,我把握不住。”楚云梨摊手,靠近他低声道,“赶紧把婚事定下,到时候我们是未婚夫妻,也就不用矜持了。”
聂慕楠:“……”好有道理!
方绍安说到做到,翌日早上特意换了一身衣衫,带着媒人上门,聂慕楠也没为难他,正式接了小定,这门亲事算是定下了。
楚云梨和方绍安又一次做了未婚夫妻!
这边婚事定下,府衙那边找兄妹俩问话的衙差就到了。
一进府衙,两人就被分开。楚云梨进门后坐下,立刻就有丫鬟送上茶水,一杯茶还没喝完,周大人就进门来了。
楚云梨忙起身行礼,“周大人。”
周大人摆摆手,“坐。”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喝完了,才道,“找你们兄妹过来,主要是有些事情想问问。”
“您说。”楚云梨放下茶杯,“我一定知无不言。”
周大人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听说当年令尊他们是因为马儿疯了,然后带着他们夫妻俩撞上了山壁才没了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