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巧一脸茫然。
高家人倒没有怀疑,杨氏摇头道,“说是找你,也知道你是我们高家的长媳,应该是认识你的人。你还是出去见见吧,就算你以前没亲人,万一真是你流落在外的亲人呢?”
方念巧心下慌乱,她当然知道找自己的是谁,可她如今一看就有身孕,哪能出去见?
以前见面,无事罗俏俏也要打自己两巴掌,看到自己有孕,她不发疯才怪!
也不知道罗织娘那边怎么回事,得知被妹妹算计还无动于衷。
一时间,方念巧心里想了许多,但面上还是一脸茫然,想到什么,她眼睛一亮,试探着道,“会不会是罗姑娘得知我有身孕……特意找来的人?”
要是罗织娘找来的,大抵是听说了方念巧有孕特意来伤害孩子的。闻言,高母眉心一皱,吩咐道,“老三家的,你去跟她说,念巧身子重,不见外客。她也没有亲人,如果她真是亲人,等半年之后再说。”
杨氏有些不满婆婆对于方念巧的小心,但也不敢反驳。扭身去了外头,对着那站在茶肆门口的婆子道,“我大嫂如今不方便见外客,你若真有事找她,等半年后吧。”
婆子惊讶,“她不来见我?”
这话奇怪,不像是之前不认识的样子。杨氏好奇,“她非得来见你吗?你找她有什么事?”
婆子惊觉自己失态,压下心里的恼怒,问,“她为何不方便见客呢?”
杨氏挥挥手,“有了身孕了,怕出事儿。最近都不出门。”
丢下话,杨氏转身就走。
本来嘛,她不喜欢方念巧,对于来找方念巧的“家人”也不需要多客气。
婆子面色大变,转身急匆匆离开,去了边上繁华街道上的酒楼。
那里,罗俏俏正坐着二楼,等得烦躁,时不时就看一眼下面。看到婆子独自回来,顿时皱眉,等人上了楼一进门,立即问,“她不来?”
婆子福身,声音都有些颤巍巍,“主子,那女人不止没出来见我,她甚至还……”
罗俏俏受不了她的吞吞吐吐,斥道,“她又做了什么?”
婆子眼一闭,牙一咬,“有了身孕!”
罗俏俏愣住。
然后,她猛然一挥手,桌上的杯盘碗碟全部落地,碎片散开一大片。
不止屋中的人吓着了,外面留守的伙计也探头进来,看到地上的狼藉时,顿时一惊,又见罗俏俏面色难看,脖子一弯,低着头急匆匆下楼去找掌柜了。
“她竟然敢!”罗俏俏眼神里满是戾气,“把今日之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婆子不敢欺瞒,仔仔细细说了一遍,罗俏俏看似面色平静,但放在桌上的手已经捏的死紧,掌心甚至渗出血红来。
掌柜进来,欠身行礼,罗俏俏已经起身,随口道,“一应毁坏事物,我照价赔偿。”
掌柜大松一口气,笑着把人送下了楼。
高家大门外有架青棚马车,街上众人路过时都会多看一眼,但也没多在意。
罗俏俏坐在马车中,死死瞪着高家大门,拉着帘子的手捏得死紧。左右扫视一圈,伸手一指对面的茶肆,“去把那铺子买下,后院布置出来,我要搬过来住。”
婆子应声,飞快去了。
罗俏俏冷笑一声,“我就不信,这辈子你都不出门!”
方念巧自然是不能不出门的,虽然有孕后高母不再指使她干活,但她平时也会主动做些饭菜孝敬高母。
也因此,婆媳两人关系缓和了许多。
这日早上,她挎着篮子刚出门,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顿时愣住。
而对面的茶肆中,罗俏俏冷声道,“是不是要我过来请你?”
方念巧脚往后退了退,似乎想要躲进高家。
罗俏俏冷笑,“你敢再进去,我就敢进去把你揪出来!”
方念巧自然是怕的,她在高家立足,最大的依仗就是救命之恩。
罗俏俏救下人却没有告知高家反而私底下把人扣下,又找了方念巧来破坏高明辙与罗织娘之间的感情,这些事情暴露固然能让高家厌恶了她。可若是她不管不顾撕破脸,方念巧唯一的倚仗也没了。
所以,方念巧思索几息后,去了茶肆。
罗俏俏嘲讽地看着她的肚子,“不来见我?”
“奴婢不敢。”方念巧低下头。
罗俏俏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