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酒儿这些年来的辛苦,这镇上就没人不知道的。
谁都知道卢家长媳男人因shā • rén入狱后,死活不改嫁,还老老实实奉养公婆,养育儿女,还给两个儿子都娶了妻。
都说卢盼裕混不吝,但找媳妇儿的眼神却好。他去坐牢了,家里什么都没耽误。十五年后回来,连孙子都有了。
谁也没想到他回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休妻!
众人议论纷纷,尤其听到卢家大媳妇细数的话,更替她不值。
但却没人敢开口劝,虽然卢盼裕一身富贵,看起来文质彬彬,但众人可都没忘了他是因为shā • rén才坐的牢。他连休书都准备好了,这一开口劝,万一他拔刀砍过来……说到底,也是卢家的家事。没必要为了别人的事搭上自己。
卢盼裕冷笑一声:“你辛苦?别以为你跟人勾勾搭搭的事我没听说!”
此话一出,周围安静下来。
关酒儿的风言风语一直都有,要是卢盼裕信了这些而休妻,也说得过去。
毕竟谁也不想做王八!
可是,虽然一直风言风语,但谁也没有真正看到过。说起来是有些冤枉的。
楚云梨一巴掌甩了过去:“我跟谁勾搭了?今天你给我说清楚,要是说不清,我撕了你的嘴。你他娘的就是个混账!我辛辛苦苦给你养爹娘,给你儿子娶媳妇儿生孩子,你可倒好,张嘴就毁我名声,忘恩负义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两人站得太近,卢盼裕做梦都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敢打自己,一巴掌扇的他耳朵嗡嗡的,只觉得整个左边脸都在疼,他在外头混了多年,敢打他脸的人还真没几个。这还是当着人前……瞬间,卢盼裕脑子嗡地一声,想也不想,抬手就打了回去。
楚云梨捡起边上的木头,对着他的手腕一棒子敲了过来。
卢盼裕左脸被打,本就看不太清,手腕被敲,痛得他差点惨叫出声。
这么多人面前,夫妻二人大打出手。卢家人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拉架。
其实是拉偏架,卢母一把将楚云梨抱住,卢远文夺掉她手中的棒子,卢父大喊:“别打了!”
楚云梨被卢母死死抱住,其实她也挣得开,但一时没动,当下人讲究孝道,当着人前,最好别对长辈动手。
毕竟,关酒儿想要名声嘛。
身上没动,口中却没闲着:“卢盼裕,你个混账!你张口污蔑,我活了几十年,见了那么多人,还没见过自己抢着做王八的。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我对天发誓。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云梨挣脱了手,指着天:“我们是夫妻,我自认做到了一个妻子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一点没碰。我都发了誓,有本事你也发一个。你敢吗?你敢吗?”
她连声质问,卢盼裕捂着手和脸,痛得烦躁,又听到她说发誓,恨恨道:“你这个疯子!”
楚云梨吐字清晰,说话有条有理:“你不敢。因为你在外头有鬼……”
众人面面相觑。
卢盼裕皱眉:“别胡说!”
不知何时眼角已有了泪,楚云梨伸手擦了泪,心下叹息,为这样的人流泪,当真是不值:“我胡说?只要你发誓,我就承认这话胡说!”
卢盼裕皱起眉,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楚云梨也不要他回答,指着他大声道:“你们闻一下他身上,要说没鬼,谁信呢?这么香,只有女人才有。你在外头有了人,回来给我休书,还说我不守妇道,你以为这世上就你有嘴,就你会倒打一耙。所有人都是蠢货,任由你胡说八道吗?”
离卢盼裕最近的,大半都是卢家人,但也有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楚云梨说起香味,都忍不住吸了吸。
这一闻之下,顿时无语。
卢父皱眉,他也闻到了儿子身上的香味,说不出辩驳的话。在牢中十五年,出来之后忍不住先去找了个女人,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是,被人大庭广众之下揭穿,实在有些丢脸。再有,儿子从牢中出来,第一件事不是回家禀告爹娘,而是跑去找女人……怎么看都没良心。
卢盼裕没注意身上的味道,见众人面色不对,坦然道:“回来的路上有个嫂子在烈日炎炎下赶路,便好心带她一程,大概是那时候蹭上的。”
众人:“……”
楚云梨冷笑:“既然你外头没人,你倒是发誓啊!”
当下人对于誓言都很相信,卢盼裕之前还没进去时,就经常去花楼,他自然是不敢发的。
卢盼裕皱眉:“我好不容易回来了,别扯这些,先进去再说……”
因为楚云梨没有再打人,卢母已经放开了她。
所以,楚云梨一个箭步挡着门口:“想要糊弄过去,没门!”
卢盼裕看着她,威胁道:“你会后悔的。”
楚云梨不在意地一挥手:“不就是想休我么。我辛苦多年,赚来的钱都被你爹拿去养你们卢家人,本就是你们卢家欠我,结果你还在外头有女人,是你对不起我。今日不是你休我,而是我不想和你过日子了,这份休书收回去,稍后我会让人写一封送来!”
众人惊讶,然后就想劝说,楚云梨抬手止住:“大家都别劝我,这种男人我嫌脏!要是他身上有脏病,谁受得了?”
关家镇贫困,普通百姓之家就没有纳妾的。就是富裕些的人家纳妾也少,真纳了妾,反倒是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