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反应很快,赶在楚云梨出门前,他飞快道:“紫娘,夫妻一场,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楚云梨已经走到门口,饶有兴致地问:“说来听听。”
“你能不能先在家住,等我伤好了再走?”张虎一边说一边沉吟,分析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来也没攒下银子,真出去了也没地方落脚,不如先住下?”
“花楼那边,我不打算继续干。”楚云梨靠在大门上,淡然道:“就算我想留下住,花楼也不愿意。”
张虎很是不能理解:“花楼的活计那么好,又体面又有好处拿,你为何不干?真出去了,上哪去找这么好的活?”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楚云梨整理了下衣衫:“保重!后会无期!”
语罢,抬步出门。
彩凤急了,追到门口:“紫娘!”
楚云梨头也不回。
院子里,彩凤和张虎面面相觑:“现在怎么办?”
张虎揉揉眉心,只觉头疼,他会答应和离,是想把彩凤留下照顾自己。毕竟他贺紫娘本身情分淡薄,又胡说八道害了母女俩,算是结了仇,指望不上她。
他本以为紫娘走了之后,能哄着彩凤养好自己的伤,没想到转头就没了落脚地。
“你先去帮我抓点药。”
彩凤站在门口不动:“张哥,我只有三两银子了。”
“我知道。”张虎语气温和:“彩凤,你为我受的委屈我心里都明白,来日方长,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彩凤踌躇了下,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出了门。
*
身为奴婢,不能置宅买地,之前楚云梨去村里买院子,都是写的张玉珂的名。
但是,哪怕是写她的名,柳家真追究起来,非说那是紫娘偷的……就算有脂粉铺子掌柜作证能够证明清白,可也是一场麻烦。
所以,置办院子之前,楚云梨先得把紫娘的卖身契拿到。
她之前和老夫人虚与委蛇,都是想让老夫人放她身契。可今日的交锋让她明白,若想让老夫人主动给,只怕很难。至少,暂时不能。
楚云梨也不想任由柳家差遣,拖得太久,谁知道余氏那个疯子会不会继续发疯?
真要让人打她板子,她肯定不能乖乖受了,反抗起来,难免会暴露更多惹人怀疑。
思前想后,她出了城,去了府城辖下县城中的小镇上,换了衣衫才去医馆买药。
前后花了三日,她才回到府城,拿着新做好的药去柳府请安。
彼时,老夫人正在午睡,楚云梨虽得以到了荣和苑,但却没能进去,足足在外站了一个时辰,老夫人给足了下马威,才有婆子前来领她进门。
老夫人斜靠在榻上,正在悠闲地把玩玉饰,看她进来,随口问:“你女儿找着了吗?”
“还没。”奔波几日,一回来就见老夫人,楚云梨身上颇有些狼狈。
落在老夫人眼中,就是她为了寻找女儿心力交瘁。
老夫人闲闲道:“听说你女儿十四,她有没有相熟的友人,或许她是和友人出去游玩也不一定。”
言下之意,就是张玉珂跟人私奔了。
若是她没记错,老夫人之前找了三个混混绑张玉珂,后来还被他们威胁付了三百两银。
换句话说,老夫人真情实感的认为张玉珂是被她派的人绑走了的。这样的情形下,她还能装作一无所知,轻飘飘将私奔的罪名往张玉珂身上放。
楚云梨眼中一抹冷意划过:“没有友人。”
老夫人不赞同:“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真在外有了友人,也不会告诉你啊。你回去多打听打听。”
闻言,楚云梨心下恼怒,语气却和善:“这几日我把城内外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人。老夫人,我此生就得这一个女儿,她就是我的命。我想辞了活计,专心找人。之前您说,愿意放我身契……”
“你尽管去找。”老夫人打断她的话:“等找到了再回来干活。”
楚云梨:“……”这老太太明摆着就是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一辈子!
她给了老夫人机会的!
既然老夫人自己要找死,她也不客气了,看了一眼屋中伺候的人:“老夫人,我有些很重要的话,想单独跟您说。”
老夫人半信半疑,挥退了伺候的人。只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婆子不动。
“敏儿不是外人,你有话直说。”
“说”字话音没落,楚云梨已经欺身上前,一手刀敲晕了婆子,另一只手去掐住老夫人的喉咙,掏出腰间药丸给她喂了下去。
一系列动作敏捷迅速,老夫人只觉话还没说完,她就扑了过来,然后边上敏儿倒下,自己下巴被掐住,一颗带着腥臭味道的药就下了肚。反应过来,老夫人面色大变:“大胆,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伸手去抠喉咙,又想要大喊。
楚云梨率先道:“我劝你别喊!这是毒,只有我有解药!”
老夫人目眦欲裂,眼神狠辣地瞪着她:“解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