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服整齐,并不像受伤样子。
“书看完了?”林重檀走到我面前,温声问。
我没回答他问题,而是围着他打量一圈,好像真没受伤,那地上血是怎么来?
我不由看向房内,但林重檀却在此时捂住我眼睛,“刚刚里面在杀鸡,有些血腥,你还是别看了。”
“杀鸡?可这不是厨房啊。”我迷惑不解,林重檀却搂着我往回走,“最近你温书辛苦,我就让人买了很多东西,厨房没地能杀鸡了,所以只能暂时在这间房杀。”
我还要再问,但他忽地亲我一口。被林重檀一亲,我要说话登时被迫吞了回去。这人太过分了,居然光天化日就在廊下压着我亲,若非有美人靠扶栏,我非要摔进廊外花丛里。
“莲子羹还热在灶上,你先回房,我去给你端过来。”林重檀松开我时,我手脚有些发软,不免气闷地瞪他一眼,转身往回走,却又被他拉回来。
他拿出丝帕仔细将我唇擦了一遍,才重新松手。
我耳朵止不住发烫,连忙闷头往房里去,走到一半,才想起杀鸡事情还没有问清楚。
算了,喝莲子羹时候再问。
喝完莲子羹,我正准备问林重檀事情,可话到嘴边停住了。
等等,我想问林重檀什么来着?
我虽努力想,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最后只能跟林重檀说:“我好像有事情问你,可我不记得是什么事了。”
“是不是你想问我们时候出去玩?”
林重檀话让我愣了一下,他接着说:“你这段时间读书辛苦了,前几日小考,盛博士夸你进步许多,我想我们是时候出去转转,整日闷在房里也不好,对不对?”
他说是有道理,可我觉得哪里不对,但林重檀开始跟我描绘我出去玩能见到什么,玩到什么,我瞬间心动了。
我其实一直想出去玩,可无论是在姑苏,还是在京城太学,课业繁重,我根本没时间出去玩,也不敢出去玩。
“那盛博士会生气吗?我们就这样出去玩?”我问林重檀。
林重檀说:“不会,他也支持我们出去散散心。”
林重檀真是说做就做,当日就收拾起行李。为夸张是,我睡醒睁眼,发现自己不在往日房间里,而是在毡帐里。我呆了好一会,才松开怀中布娃娃起身下榻。
我披着外袍走出帐篷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我眼睛。
这是草原?
草原上一群白点是羊?
微凉风吹拂到我面上,空气中还弥漫着青草味道,我以手挡在额前,前方不远处还有碧蓝湖泊,在日光照耀下,仿佛成了天然宝石。
这里没有层楼叠榭,也不是贝阙珠宫,茫茫草原跟京城、跟姑苏比,都可以说简陋,可它虽不精致奢华,却有最自然最壮哉美景,我前所未有地感觉到开阔二字,无论是景,还是心境。
我看到林重檀了,原来他在不远处煮东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林重檀下厨,都说君子远庖厨,他看上去极熟练,像是做过很多回。
我走到林重檀身旁蹲下,鼻子已经闻到食物香味。林重檀听见动静,偏头看我一眼,随后他极其自然地拉过我,一个吻落在我腮边,“早膳还过一会就好了。”
我连脸都没洗,他……他就亲我。
我不免伸手捂住脸颊,又冲回毡帐。洗漱用具都在屏风后,我洗脸时发现屏风后居然还有一面落地西洋镜。我原先都只听旁人说起过西洋镜,还未亲眼见过。
这西洋镜照人可真清楚,我伸手摸了摸镜子,入手冰冰凉凉。
用完早膳,日头还不算烈,我看到在草原上吃草羊,有些忍不住去追它们。它们大多都跑得很快,唯独有一只笨笨,被我捉住。
我看它浑身软绵绵,就试着把脸埋进去。
啊,不好闻!
我皱着鼻子松开被我抱住羊,那羊从我虎口逃生,总算飞快地溜走了。我目送羊跑远,准备往回走,就看到林重檀站在不远处笑。
他刚刚肯定是看到我那个蠢样子了,我顿觉尴尬,但面上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走回去。好在林重檀没有提刚刚事情,让我勉强松了一口气。
可是到了晚上——
我微微抬头看着埋在我肚子上林重檀,“你、你这是做什么?”
“吸羊。”林重檀明显是在取笑我,他抬眼时,眼里尽是笑意。我羞得无地自容,只能推开他,往被子里钻。
林重檀拦住我,“小笛,我有样东西想送你。”
我停下动作,但还是不敢回头看他。没几息我感觉我手上多了样东西,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转头去看,我手上多了一串手链。
手链由颗颗饱满雪白珠子组成,被红绳相连。手链精巧,连锁扣都是我生肖——小羊式样。
“这个很贵吧?你干嘛给我送这么贵东西?”我一看珠子,就觉得此物定非凡品,真真是一点杂质都没有。
林重檀正盯着我手中雪珠手链,听闻我话,对我说:“钱财乃外物,重点是你喜不喜欢。”
他好像很紧张这个问题,问时双眸紧盯着我脸。
我轻摸着手上雪珠手链,诚实地点头,同时在心中大呼糟糕。昨日我本准备偷偷将要送给林重檀毛笔塞进行李,可林重檀一直在收拾,我根本找不到机会,而等我一觉醒来已经在这里了。
书上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抬眸看向林重檀,因为要入睡,他此时未束发,比平日多了几分慵懒,也多了几分亲近。我撑起身体,虽不是第一次主动亲林重檀,但每次亲他时候,我都难免羞怯。
我效仿他往日那样去亲他,只是没能效仿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