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画馆是林挽宁外公家的地方,建在一处静谧的小巷中,周围被竹林包围,与它相隔一条街的地方就是闹事,这里却安安静静车马稀少,宛如世外桃源。
时隔一年,池珂又见到了林挽宁,她现在已到了二八年华,出落得亭亭玉立温婉大方,见到鹤迁时也没有从前那样急切地走上前来,只是用欣喜羞怯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
林挽宁对池珂也没了那么大的敌意,反而客气地同她颔首,这让池珂感到奇怪,暗暗猜测这一年内都发生了些什么,能让她有这样大的转变。
“臣女参见殿下,里面道路蜿蜒曲折,还请殿下让臣女引路。”
康元则对林挽宁的转变也很吃惊,昨日遇见林挽宁时只当她是哭过之后才变得柔弱温婉,却没想到她是整个人都转了性子,这般的客气礼貌倒让他有些不适应了。
林穆安也变化很大,留起了胡子,眼角也多了皱纹,只浑身那儒雅随和的气质一如往初:“朝堂上不能与殿下畅谈,只能在这小画馆中接待,委屈殿下了。”
鹤迁道了声无妨,在林穆安的示意下林挽宁将一众下人都遣散,池珂也跟着出来,屋内只剩下了鹤迁和林穆安。
康元则观察林挽宁许久,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一年变化挺大,可是跟着你母亲好好地学了规矩?虽说这样显得温婉些,但你在我们面前大可不必端着,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什么脾性我们还不清楚嘛。”
“康公子说笑了,臣女虽然愚钝,但是最基本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之前年少不懂事,性子是泼辣了些,给康公子带去了困扰,臣女在此给您赔不是了。”
“这倒不必了……”
林挽宁的回答出乎两人的意料,康元则尴尬地挠挠脑袋,默默同林挽宁拉开了距离。
林挽宁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前,低头垂目不四处张望,双肩平正放松,双手搭在一起放在身侧,脚尖微微向内并拢,姿态优雅从容。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忽然转了性子。”康元则絮叨了一路,对自己儿时玩伴的突然转变表达了十分的不适应。
池珂只关心鹤迁与林穆安说了些什么,一出来便是这幅忧心忡忡的模样。
鹤迁垂眸思索片刻,道:“我们可能要去一趟江南。”
池珂的表情顿时凝在了脸上,前几日还在想鹤迁今生可能与江南那位姑娘无缘了,今天便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得不说命运真是奇妙无比。
鹤迁叮嘱康元则他见过林穆安的这件事情要保密,康元则笑道:“殿下尽管放心,我的嘴巴最严了。再冒昧的问一句,殿下去江南可以带上我吗?听说江南多美人,我这也快到了娶妻的年纪,万一运气好在江南遇到了梦中美人……”
鹤迁也回道:“带你去也不是不行,只要皇上同意。”
康元则的笑容霎时消失了,浑身都写着拒绝:“皇上?不不不,我不去了。”
在他们去往江南之前,要先等一份圣旨。依林穆安所说,这次皇上查到皇后的宫中一直有一笔来自宫外的巨额进账,每年有近乎万两黄金,远远高于皇后每年的俸禄。皇后在后宫提倡节俭,缩减用度塑造了一个勤俭贤惠的形象,实质上铺张浪费作风奢靡,全靠着这笔进贡。
他们猜测这笔钱是罗家送来的,但是罗家是武将出身,家里没有经商之人,只靠俸禄断然没有这么多的钱财,如此一来便很可疑了。皇上没有声张这件事情,只暗中告诉了赵征和林穆安,命赵征暗中调查这件事情,先从那个被杀死的酒馆老板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