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半大野猪,比较好弄,找根木头棒子,往拴着蹄子的绳子里一穿,直接抬走。
唯独那头大公猪,分量实在太重,只怕得四个人才能抬得动。
因为体重大,这么抬的话,野猪肯定就得受伤。
最后没法子,只能回木刻楞那边,拉来一个木头爬犁,把野猪给放到上面。
一路上尽量挑选有雪的地方拉着,好歹算是运回木刻楞。
这次围猎还是比较成功的,捕获了一头大野猪,一只母猪,六只半大野猪。
海大贵也十分满意,到时候再弄上二三十只养猪场的猪二代,估计一年之后,就能繁育出上百头。
用不上两年,就能达到五百头。
如果可劲生的话,三年就能超千,没错,野猪的繁殖能力,就是这么恐怖。
这是在人工饲养的情况下,要是在大自然界,受到食物和天敌等等因素的限制,大多数野猪的命运,其实都跟被二愣子给吃掉的那只差不多。
“要不要宰一头半大野猪烤上?”
张大帅手里的杀猪刀,又有点蠢蠢欲动。
张杆子还是比较仗义的:“敢动俺那些弟兄,信不信俺跟你拼命?”
张大帅用手抹抹大光头,他就是瞧着那头大公野猪不顺眼,悄悄把张杆子拽到一边:
“要不把这家伙给劁了吧,估计都得有五六年啦,嘿嘿,那玩意肯定很补的,到时候咱们哥俩都有份儿。”
谁知张杆子油盐不进:“你咋不把自己劁了呢?”
在大伙的哄笑声中,直接把野猪全都弄下山,人数太多,木刻楞这边也没那么多吃喝。
再说了,家家的年嚼瓜还没吃完呢。
进村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下午三点,娃子们正好放学,全都围上来看稀奇。
“哇,这野猪可真大啊!”
瞧着小山一般的大公猪,娃子们齐声赞叹。
二牤子还有点气儿不顺,就想发表点独特的看法:“这野猪真真真野啊!”
野猪直接运到猪场那边,由张杆子照顾着,喂食啥的,这帮吃货竟然躺在那也吭哧吭哧照样造,丝毫没有绝食对抗的想法。
海大贵心里有谱了,就急着要回去。
这次肯定得用大卡车把这些野猪帮着拉回去,而今天已经是正月十四,明天就是元宵节,总不能在路上过节吧。
就在正月十四的上午,夹皮沟又迎来了一伙客人,一共三辆大马车,拢共拉着十多个人,几乎前后脚进村儿。
看到守林村的老刘支书,张队长也显得格外亲热:“他亲家爷,你说你急啥,等过了正月十五,俺就叫大头把文静送回家。”
当地有正月把没过门的媳妇,接回家里过年的习俗,张队长还以为人家是来接孙女的呢。
老刘支书的脸色,却有点难看,瞟了张队长一眼,然后张口说道:
“看在咱们两个屯子都不少亲戚的份儿上,我先给你们透个底,你们夹皮沟这次,做得也太不仗义啦!”
啥情况?
张队长和老支书都被搞得有点发蒙。
老刘支书叼着小烟袋,吧嗒两下:“一会儿啊,丁家沟和大林子这两个村的代表,估计也快到了。”
“还不是你们把这片儿的山林都承包了,那俺们这几个守着林子的大队,不是被逼得没有活路啦?”
靠山吃山,这几个村子祖祖辈辈都习惯了这种生活,包括日常的烧柴,都是来出于山里。
尤其是打去年开始,各种山货也一下子变得值钱起来,成为村民创收的主要来源。
偏偏好日子刚开头,就一下子断了,山林被夹皮沟承包,变成人家的了,那剩下几个村子还怎么活?
冬天大雪封山,没想起来这个茬儿,可是一开春,大伙才反应过来,于是这几个村子就集合起来,准备到夹皮沟讨个说法。
说话间,又有两辆马车来了,正是丁家沟和大林子的。
等到刘青山被老支书找来队部的时候,看到了不少熟人,包括老刘支书,还有丁家沟的村支书丁老汉,领着一撮毛和丁老黑。
还有大林子的李队长,领着一个黑脸一个白脸的,就是上次跟县里的大光哥在林子里下铁夹子捕猎的那两个人,黑脸的叫李虎,白脸的叫李河。
刘青山一瞧就明白了:这是要三堂会审的架势啊。
于是他笑着打招呼,李虎和李河有点尴尬,他们在刘青山他们手底下吃过亏,至今还流传着“黑虎掏心”的传说,搞得不少大林子的人都不敢上山了。
一撮毛叫丁小毛,这货笑嘻嘻地跟刘青山叽咕两下眼睛,而丁老黑则比较耿直,说话也是胡同赶猪,直来直去的:
“青山大兄弟,你们夹皮沟有钱,也得给俺们一条活路啊!”
丁老汉和李队长以及老刘支书,也都七嘴八舌地开炮。
大林子的李队长今年才三十多岁,新上来不几年,态度也最横,而且不像丁老汉和老刘支书,跟夹皮沟都有些情面。
他们大林子,以前跟夹皮沟发生过械斗,本来都火火的,哪里还会客气。
“这事你们夹皮沟做的不地道,都守着大山讨生活,咋就你们霸下啦,今天俺把话撂到这,要是俺们大林子的人没活路了,也不叫你们好过,shā • rén不敢,放火的事儿,可谁也保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