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在这一天,天上阴云密布。
克拉丽莎的尸体被草草火化了,香农也没有对奥利维亚的冒险举动做出反应,大家都沉浸在一种悲伤之中,神秘教会并不是一个大组织,这三十多个人彼此熟悉大多数人团结紧密,在此之前的共同战斗经历更是让她们成为了同志和战友。
葬礼被确定于这一天举行,虽然比不上弗雷德雷克那个时候的隆重,但是这一次大家比上一次更加悲伤,为克拉丽莎的结局而悲伤。
在葬礼上,奥利维亚看着那遗照神情复杂,由于战后已经没有制作新的大幅照片的能力,这幅遗照是擅长绘画的几个人合力画出来的,克拉丽莎的脸被画的有些滑稽,但是现在没有笑得出来,尤其是看见过克拉丽莎最后面容的人。
香农站上了前方的演讲台,这一次也照样需要她的讲话。
“我们都对这件事很遗憾,克拉丽莎是一位英雄,是一位真正的神秘女士,她在与邪恶做斗争的路上倒下了。”
神秘教会所有成员都齐刷刷看向大主母,而香农清晰的看见了那一双双眼睛里蕴含的各种神情,其中可并不都是悲伤和愤怒为主,也包含着恐惧和退缩。
她看着那些眼睛,心里不断翻涌着很多想说的话。
“其实.....我知道这一天会来临的,因为我们从事的事业绝对称不上是安全,但是....这种心理预期从未让我内心的痛苦纾解的更加容易,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伤心难过,因为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女儿,而就在今天之后,我每一天都可能会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我的一个女儿不会再从外面回来我面前了。”
香农红着眼圈,但是眼睛里仍然透露出坚定地意志和决心。
“然而,我们难道应该就此消沉么?事业之所以伟大绝不会因为它是容易实现的,但越是如此我们就越要坚持。我们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最近几年,掠夺者的势力被我们有效的杀伤和抑制了,这是一个事实。你们也许会在之后接取任务的时候不断想起克拉丽莎,但不应该因此退缩,而是要继续坚定于我们共同的事业,继续坚持下去!”
“我们需要坚持下去,你们各位应该都看见了,自去年开始掠夺者的势力再次开始膨胀起来,他们正不断增加力量继续扩张,如果我们不去阻止他们的话,那么谁去阻止他们呢?谁能阻止他们呢?我觉得这个责任只有我们有能力担负起来。”
“接下来两天我给大家放假,没有任务需要出,希望大家能从悲伤里走出来,仔细思索我们神秘教会的行动宗旨和共同事业,克拉丽莎的死固然遗憾,但是这应该成为我们继续积极向上的动力,我希望大家能明白这点。”
葬礼最终结束了,大家集体送别了克拉丽莎。
奥利维亚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看见艾莉森神色痛苦的蹲在一个角落,但是她心里也一样不好受,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所以干脆视而不见。
如果说手刃了杀害克拉丽莎的仇敌给自己带来了什么好处的话,那么唯一的好处就是从好友死去的愤怒情绪里挣脱出来。
奥利维亚回想起母亲在葬礼上说的那些话。
“所以,克拉丽莎就这么死了,她为何而死?”
“为了什么伟大的事业么?”
奥利维亚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
“不是,这绝非什么伟大的事业,只是一种无用功。这些愚蠢的任务毫无意义而且没有尽头,这难道不是一场闹剧么?”
“伟大的大主母又开始发表那些富丽堂皇的讲话,有什么实际意义?每天杀杀杀,每一个人都双手染血,但掠夺者如何杀得完,杀了一个还有两个,杀了两个还有一百个一千个,我们就这样杀下去?”
奥利维亚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想起自己当初外出时看见两个拾荒的废土人因为争抢一盒糖衣炸弹麦片而互相斗殴乃至于最终出了人命的事情。
“这就是个掠夺为主题的世界,我算是看明白了,违背这个主题的人那就是吃力不讨好和事倍功半,人,每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生存去和任何阻碍他们的存在做斗争,掠夺才能生存,也因此,掠夺者杀之不尽。空想英雄主义毫无意义,空着肚子去为了一个理想和所谓的共同事业去参与你死我活的战斗毫无意义。”
“如果这所谓的神秘秩序毫无意义,我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奥利维亚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她开始回忆那些过去收集的点点滴滴的情报。
“我杀了多久的人?三年?还是更久?........我侦查了多少个地点?三十个?四十个?还是更多?....我对那些地方有什么资源心知肚明,不论是食物还是材料还是什么其他的情报,然而,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们不进行任何具有实际意义的外部行动,每一天都要像一个影子一样保持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低,因为我们要保持神秘?可笑,整天玩这影子游戏对我们毫无好处。”
思来想去,奥利维亚确认了一个事物的重要性。
“秩序,对,就是秩序。战前的世界,人心并不比今天高尚到哪里去,但是因为有秩序,一切都井井有条,人们的行动都有意义和保障......大多数人都需要领导,如果没有领导,他们就是一盘散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和为什么能活....现在在拉奇亚谁树立了秩序?”
奥利维亚的思路飘向了已经毁灭的查尔斯顿。
“响应者?他们似乎占据了西部地区的很大范围,但他们太弱了,软弱,而且弱小。他们的那些法律荒唐的可笑,在这种时代还坚持着那些人道主义原则,那些响应者警察穿着漏洞的警服拿着可笑的小水管shǒu • qiāng,连某些野人一样的掠夺者都可以把他们耍的团团转,他们不断地流血,总是在盲目的填补被破坏的缺漏却不想一想为什么他们总是遭遇这种事情,如何才能有效的终结这种事情。”
还有谁?....
奥利维亚的思绪又飘向东部地区,她知道有一群强大的人在那里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