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在客房寻觅了很久都没有骆东的踪迹,暗道奇怪。这孩子平日谨小慎微,应当不会擅自跑出府去。
难道被赶走了?转念一想也不至于。毕竟府中之人都知道骆东是她从晋城带回来的,她又一向待他亲厚,不会有人胆敢欺侮于他。
正想不通时,叶东篱过来了。一袭青衫,玉簪束发,倒有些山中居士之感。
“大小姐,何事烦恼?”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不紧不慢,一如既往。不过脸上总有淡淡的笑,不若初见时,通俗些说,比较市侩。
“叶管家,东东不住这了吗?”华容问道,边说边拿出丝帕擦擦额上的汗,这一通找,当真是累。
“东东自上月起就搬到了六方阁,住在小的隔壁。”
怕她误会,又解释道:“既然是府中的人,小的觉得总住客房不便,那孩子心思敏感,就擅作主张让他搬入六方阁了。”
华容赞道:“到底是你心细,这样安排甚好,叶管家有心了。”
叶东篱笑道:“小的不敢居功。对了,大小姐要见他吗?小的领您去。”
华容说了声“好”,叶东篱便在前方带路。他身形挺拔,华容身形娇小,跟在他的身后,不像主仆,倒像是兄长带着妹妹,因而快走两步,追了上去。
叶东篱见状,便也放慢脚步,一同走着,说话倒方便了许多。
“叶管家,谢谢你。”
没来由地说了这句话,叶东篱倒纳闷了。
“大小姐所说的是……”
华容笑道:“谢谢你那日告诉我三皇子的事,如若不然,我至今仍蒙在鼓里。”
“大小姐与三皇子确认过了?”他目色淡然,一贯宠辱不惊。
华容道:“是的,他承认了。”
此时再提起,除了一声叹息,心里没有一丝涟漪。
叶东篱点头:“也是机缘巧合,小的无意间碰上,谁想追下去竟牵扯这么多。好在大小姐无事。”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还有没有新的发现?”
新的发现?叶东篱忽然发现华容的思路很是跳跃,已然进入下一话题了。
她开门见山,倒颇有些明人不说暗话的感觉,不禁一笑。
“大小姐如何知道小的有发现?”
华容看了他一眼,笑道:“能被容公公夸赞的,自然不是寻常人。况且,华府这点小事根本费不了叶管家多少时间,有空自然会去猎奇,满足好奇心了。”
被她这么一说,叶东篱有些不好意思,他原本以为大凡千金小姐,不外乎着意吃穿用度,却没想到她竟心中有丘壑。
“在想什么?”见他若有所思,便又问道。
叶东篱微笑道:“瞒不过大小姐。小的听闻宫中有人刺杀大小姐,便一直暗暗追查。那人一直蒙面,小的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人出自驿馆。”
“大盈驿馆?”华容惊道,又叹道:“我一直以为那刺客是和妃派的,因为晋城的事。”
“大人也曾以为是和妃所为,毕竟和妃的嫌疑最大。”
“可能查出那人的身份?”华容觉得这事并不简单,敢于在皇宫设宴当日刺杀,且非置于死地不可,这是多大的仇怨?
叶东篱道:“已经查出来了。”
一口老血涌到喉咙,差点喷出来。
“叶管家,你说话一定要这样吗?可否痛快点一次性说完。”她无语到极点,看着挺干脆利落的一个人,怎么说话慢慢悠悠,非要这么循序渐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