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疏本摇头微笑,见皇帝扔了杯子过来,不由得恢复严肃,面无表情下跪道:“皇上息怒!”
皇帝指着他一起骂:“息怒息怒,如何息怒!华卿,你听到了吗,她居然说什么‘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她竟如此猖狂!她这是骂朕昏庸吗?”
昏庸不昏庸,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不过华疏不敢这么说,只敢这么想。
面上仍恭敬道:“回皇上,臣听到了。容儿自幼不在臣身边,是猖狂了些,臣也时常教育,但是成效甚微。臣求皇上取消联姻的想法,否则按她的性子,极有可能惹出乱子。就这性子,若是破坏了邦交就得不偿失了。”
他再叩首,从胳膊下的缝隙间给他闺女一个赞赏的笑容。
皇帝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却仍装作镇静。
“性子可以改,难得两国皇子都对她青眼有加。华卿,你不妨再考虑一下。”皇帝将“考虑”二字加重,颇带有威胁的意味。
“回皇上,小女烈性难改,微臣无能为力。”
看着他铁了心,皇帝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怒火了。
“难道你女儿就不嫁人了吗?”
“回皇上,嫁人还是要嫁的。只是她这性子只有苏易南能受得住,臣斗胆,求皇上赐婚小女与苏易南,放过两位皇子吧。”
他又磕了一个头,从胳膊下的缝隙中接受了他闺女的崇拜之情。
皇帝忽然笑了,唤了秦平。
“皇上,奴才在。”秦平战战兢兢地进来,余光瞥到了华容身前的杯子碎片,只觉得脑门出汗。
“去给朕再换一杯茶来。”他平静地说道。
秦平怔了一下,忙不迭下去了,再奉茶进来时,殿内仍一片肃静。
皇帝喝了口茶,饶有趣味地看着那跪着的父母俩,一个个面上倨傲,倒是很有傲骨。
“华卿,你女儿之前暗讽朕盲婚哑嫁,所以,为了成全她,朕不能赐婚她与苏易南。”
“为什么?”华容抬头道,“皇上,臣女与苏易南不是盲婚哑嫁,是两情相悦。”
华疏却觉得事有异常,狐疑地打量着皇帝。
皇帝又喝了口茶,微笑着看着她:“华容,若是苏易南不娶你,你可愿嫁往他国?”
华容听他此言,像听一个伪命题:“皇上,他不会的。”
皇帝摇头:“华容,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你不要过于自信。”
“皇上,臣女不是自信,臣女是相信他。他说过,会娶我。除非有人逼他。”
皇帝大笑起来,像看一个笑话。他停住笑,正色道:“朕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朕更没有逼他。朕实话告诉你,就在刚才,礼部尚书徐捷前来请朕赐婚,你可知道是为谁?”
华容摇头:“臣女并不认识这礼部尚书,自然不知他为谁。”
皇帝道:“徐心心你可认识?”
华容怎么不认识她,不久前还吵了一架,怎么,难道是为她?
“没错,徐捷为他女儿徐心心,来找朕,赐婚她与苏易南。”皇帝慢慢说着,边说边观察她的表情,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失落。
“你不信?”他疑道。
“臣女信。徐心心一直心仪苏易南,他做父亲的肯舍下老脸为女儿的婚事奔波也是情理之中。”华容道。
“那你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