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就像是失踪了一样,任她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一丝痕迹。
是夜,奉仙抱着婴儿借宿在好心人家。
躺在榻上休息的时候,她越看他淡紫色的头发与紫色的眼睛,越眼熟,不由想跟他说说话。
于是,奉仙掏出自己怀里的四魂之玉碎片,在他眼前晃动,看着他视线几乎要黏到上面的样子,乐开花:“呐,咱们聊聊天吧!如果你让我开心了,这个都给你。你是叫赤子吗?听说能窥视内心。是不是真的?”
赤子冷冷地睨她:“是又如何。虽然我一直在睡着,但我确实听到了你跟桔梗那个女人谈话。奉仙,你看似都对桔梗说过了,但是更多事情,你都隐瞒了她。比如犬夜叉和戈薇的未来……我都看到了,你内心隐藏的不安……”
“哇哦,虽然你声音跟奈落一样,天生让人不舒服,听着就让人有暴力的冲动,除此以外,还是很好听的嘛。”
奉仙拍拍他苍白的小脸,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不哭不闹的小孩子就是招人喜欢,她的耐性都无限大了起来:“那你还是他的心脏吗?我记得你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出生的。你的出生,就昭示着桔梗的死亡,现在来说的话,应该是昭示着奈落想要杀掉我。不过,我觉得我跟奈落关系还是挺好的,他应该不会想着杀我。”
赤子无机质的声音满是嘲讽:“果然,还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既然你自己都不确定,为什么还要去找奈落那个阴险卑鄙的家伙?找死,可不是你的风格。”
见她皱着眉不知道说什么好,赤子冷笑,“放心吧,奈落的心脏安然无恙地留在他身内。你不必害怕得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奉仙捂着胸口,做寒风飘零孤苦无依状:“你明明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为什么说起话却像是叛逆期的小伙子呢?怼完奈落就怼我,你这个样子,让阿妈心里很难过啊。”
看着赤子高傲的表情逐渐扭曲,奉仙满足了,她将赤子搂在怀里,拍着他稚嫩的肩膀,“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在害怕被他收回。虽然你不是阿妈自愿生出的,但是吧,阿妈还是挺喜欢养成哦。尤其,你还是个乖宝宝,我会很喜欢你的,不会让你阿爸伤害你的哦。”
只恨自己太弱,根本无法表达自己愤怒,赤子咬牙切齿:“你就这样毫不顾忌的默认了吗?好歹你也是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奈落那种家伙……有什么好?”
虽然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拉住她,但是看到她这么上道,心里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恼火!简直想揪起她耳朵,把奈落塞进她脑子的水控个干净!
奉仙乐不可支,亲亲他小脸,得到他愤怒的一瞪:“虽然奈落现在就像是个抛妻弃子的人渣,让我们娘俩独自在这么危险的外面逛荡,也不怕咱们出事,但他毕竟是你阿爸,是生出你的人。要怜惜你阿爸生你的痛苦,你跟着我在这里晃荡了这么久,也有见过吧,生孩子是很怕的一件事,很多人都因此殒命。”
赤子毫不客气地踢翻她鸡汤,摔碎她的汤碗,口不择言:“你无视真相的本领很高明。你都清楚奈落的分、身是怎么诞生的,偏偏还要说这些恶心的话。也怪不得奈落一直无法对你出手,吊着他的感觉,是不是让你挺得意的?”
“我没有吊着他。”
笑容从奉仙脸上消失,声音冷淡如冰。
面无表情的她,在晦暗不明的房间里显得有些阴沉可怖,从没有见过她这副样子,赤子只觉得浑身被森然冷意侵袭,骇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除去心性问题,奈落并没有很差劲,我也一直很喜欢他。只是,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喜欢就够了的。尤其,四魂之玉这个祸害还存在,只要它存在一天,我便一天无法安然。”
室内沉寂许久,一时间只能听到窗外蛙鸣虫吟。
许久之后,奉仙从床上坐起,将好像被吓坏的赤子抱在怀里,亲昵地亲亲他额头,温柔的嗓音驱散了刚刚的寒意:“你可以窥探人心,所以,说话才更要谨慎小心。如果被奈落听到,并且信以为真的话,凭着他高傲自负的性子,肯定会生气的。乖孩子,可不能惹阿爸生气哦。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保护你们,所以,没必要竖起尖刺,刺伤彼此。”
赤子被她埋在胸口,声音含糊不清地传来:“……你就会说得好听。”
不怪他不信,五十年前,她也对桔梗说过,结果就是自己死得很惨,什么都没保护住。
“啊,咱们拭目以待好了。晚安,乖宝宝,天色晚了,咱们该睡觉了。”
然而,就在奉仙刚要睡着时,赤子却将她叫醒了。
奉仙打着哈欠爬起来,揉着惺忪睡眼:“你是要上厕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