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听着帘子外面两人的对话,并不觉得害怕,在这个世界中的死亡对他来说并不是生命的停止,而是要返回系统中心去。
系统对眼前这个发展有点不能接受,前些时候楚组长与反派不是相谈甚欢吗?他还跟系统中心的领导们都夸下海口,今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楚组长为什么不和反派说明自己的身份呢?楚公子也是他,要是说了出来,反派说不定就能手下留情,饶楚组长一命了。
楚夏想过这个可能,但也有另外一个可能,陆琮恼羞成怒,决定不给自己一个痛快,把自己折磨一番再送回系统中心去,那还不如现在赶紧逃跑吧。
反正他下面戴着那倒霉玩意儿,他对这个世界接下里的生活也没什么期待,不如回系统中心修整一下,快点进入到下个世界,说不定还能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惊喜。
陆琮提着剑,上前一步,长剑一挥,眼前的帘子瞬间被他划开成两半,上面穿着的珠子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楚夏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眸看了陆琮一眼,这位陆将军杀气逼人,身上却没有沾上一点血,这才是反派该有的样子,楚夏把最后一杯酒饮完,将手中的酒杯放下,闭上眼睛,束手就擒,静静地等着死亡的到来。
陆琮被楚夏看了一眼,心中一悸,他在谋反前,与皇帝见过几次,当时见他一次,就想杀了那狗皇帝一次,他以为已经到了这时候,手起刀落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纵然眼前这人是皇帝,是天下的主人,但是与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一次,面对着皇帝,却没有生出丝毫的杀气来
他的长剑抵在楚夏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浅色的血痕,只要他再往前一送,那剑刺入楚夏的咽喉,楚夏便会死在这里,死在他的脚下,他的血喷涌而出。
陆琮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他的脑中不断地浮现出楚夏刚才看他那一眼时的样子,让他觉得很熟悉。
手上的长剑不自觉地卸了劲,剑身抬起,拍拍楚夏的下巴,他对楚夏说:“睁眼。”
楚夏都做好回系统中心的准备了,现在听到陆琮这话,干嘛啊,还要人家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楚夏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听了陆琮的话,把眼睛睁开,他垂着眸子,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玉珠子,无聊地数了起来,一颗、两颗、三颗……
陆琮很不满他现在这副样子,那冰凉的剑刃在楚夏的下巴上又拍了两下,对楚夏说:“看我。”
楚夏深深呼了一口气,陆琮是不是有毛病啊?要shā • rén就快点动手啊,还要搞个仪式吗?要不要把自己拉出去祭个旗?
烦死了烦死了,他抬起眼来,直直看向陆琮,正好迎上陆琮有些冷厉的目光,楚夏并不回避,就这样直直看着他。
手下们也有些不明白,陆琮既然都说要自己动手,为什么不赶紧把这个狗皇帝杀了,现在还在磨蹭什么。
属下们又想起狗皇帝曾经抢了将军的未婚妻,好像想明白陆琮要做什么了,就这么让他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些。
陆琮盯着楚夏看了许久,那双眼睛里清楚地倒映出自己的模样,时光好似倒流,南风馆中,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
他从来不曾见过那位楚公子的模样,他想起属下跟自己禀报的消息,说每次自己从南风馆离开后,那位楚公子都会回皇宫去。
他想过那个人可能是宫里某个人派来的,想过他是想在自己的身上图谋到什么,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陆琮不知怎的突然笑了起来,他手中的长剑在楚夏的脸上划了两道,但最后到底是没有下得去手,只留下一点痕迹,等会儿便能消去,他道:“好,真好啊!”
好在哪里!
楚夏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人莫不是疯了吧,他歪着头,向陆琮问道:“将军何出此言呀?”
“何出此言?”看楚夏用这副样子来问自己,陆琮更加觉得可笑,他竟然还有脸问自己何出此言。
陆琮对站在后面的属下们说:“你们都退下。”
“将军!”如果狗皇帝在寝宫中安排了埋伏,等会儿全部冒出来偷袭将军,可怎么办。
“退下。”陆琮又重复了一遍。
“是。”属下们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拱手退了下去。
很快,寝宫中就只剩下了陆琮与楚夏二人,楚夏的身上只穿着一件亵衣,上面的带子系得也不是很紧,头也没梳,几缕长发散落在他的额前,像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陆琮手中的长剑沿着他的脖子一点点向下划去,划开他的衣襟,本就松垮的亵衣直接散开,挂在他的胳膊上,这段时间在皇宫里每天除了吃就是吃,也不运动,小肚子都养出来了,楚夏低头看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稍微有点羞愧。
陆琮手中的剑还故意在他的小肚子上戳了戳,很有弹性,手感应当也不错。
楚夏:“……”
这人倒是比陆琮上次在南风馆中见到他的时候,胖了一些,这几日在皇宫里生活怕是不错。
想到这里,陆琮只觉更加恼怒,看自己被当成一个傻子围着他转,他心中很得意吧。
再往下,腰带被扯开,裤子掉落在地上,金属锁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正是陆琮那一日在南风馆中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还有他腰间的那颗红痣,他们在南风馆的时候,陆琮常常抱着他,亲吻那里,若是他早来几日,或许还能在那里看到自己曾经留下的痕迹。
他的长剑停在锁上,冰凉的剑尖抵在那里。
楚夏心里咯噔一下,陆琮不会是想把他给阉了吧,就知道不能让陆琮知道他的身份,他稳定下心神,质问陆琮:“将军这是做什么?”
陆琮看着他此时愤怒的模样,笑着说:“做什么?陛下不妨猜一猜看。”
楚夏挺直了脊背,扬起下巴,对陆琮说:“士可杀不可辱。”
“不可辱?”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陆琮直接笑了起来,他问楚夏,“堂堂一国之君到南风光里当个小倌,现在跟本将军说不可辱了?陛下自己不会觉得好笑吗?”
从自己的衣服被陆琮划开,露出下面的那只锁时,楚夏就猜出来陆琮认出自己了,他奇怪陆琮为什么会认出自己来,明明在南风馆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在陆琮的面前暴露过,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楚夏丝毫不觉得羞愧,直视着陆琮的眼睛,“朕是闲着没事做,想要出去体验一下百姓们的生活,怎么了?”
楚夏这番话明明就是强词夺理,去体验百姓们的生活,用得着到南风馆中去当个小倌?
陆琮忽然想起那日,本来就是萧天恒拖着他去南风馆中找皇帝的,还有南风馆老板当日种种奇怪之处,如今也能得到答案,他究竟为何这么多日子,丝毫不怀疑这个人的身份。
陆琮突然觉得这件事倒也不能全怪楚夏,他能骗自己这么久,至少有一半原因是他自己太蠢了,长剑在锁头上敲了两下,金属碰撞,发出铛铛的清脆响声,“陛下,耍着我玩很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