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暖国草根将军和皇帝最疼爱的小公主喜得连理。
举国上下本该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却不曾想,大婚之夜,新娘将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刺进新郎的胸膛。
新郎问:“你,为什么杀我?”
新娘答:“因为,你丑。”
……
“你才丑,你全家都特么丑。”
床上那昏迷的‘小人儿’气得弹坐起来,他下意识揉了揉胸口。
“真是的,什么眼神啊,本将军这才叫男人味。”
“咦,怎么点儿都不疼了?”
他又揉了揉受伤胸口,惊奇地发现……
“嘿,本将军的伤还真好了了!”
莫非是谁救了他?
但,来不及深想,一阵尿急打破了他的思路。
他快速逡巡四周,眉头却越皱越深。
这什么地方啊?
一点都不似他春暖国的低调大气格局。
茅厕呢,茅厕在哪儿?
人呢?
本将军要撒尿。
莫得办法,他找不到茅厕,只能找了个圆肚子花瓶先将就一下了。
上面还插了几根大红色的鲜花。
“能得到本将军的‘福泽’,你可真是花生有幸。”
就这么被那毒妇毁了?
犹记得父母临终前,还在不放心地叮嘱。
“儿啊,光宗耀祖是其次,你要记得给我和你爹抱个大胖孙子来我们坟前看望我们啊!”
嘭,大将军一把跪砸在地板上:“爹娘,儿子不孝,对不起你们的在天之……”
蓦地,他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儿。
屋子里连最起码的桌椅都古怪的令人觉得心慌。
还有墙上的那大方块,厚重的黑幕之下不知道遮盖着什么。
大将军拧起了他气势汹汹的眉峰,不行,他得立刻去禀明陛下,让他为自己主持公道。
他稳了稳心神,正准备往那唯一的出口逃生。
倏然,他脑子传来一股刺痛。
痛的他踉跄,不知踢到什么东东,一屁股坐在光溜溜地板上。
千奇百怪的陌生记忆插进他的大脑。
是一个女孩儿‘平淡无奇’的一生。
跪在脚下那么卑微瘦小的她。
害怕到躲在厕所瑟瑟发抖的她。
被校园霸凌同学孤立排挤软弱可欺的她。
……
他……重生了!
虽然这个现实很狗血,但,他真的穿了。
穿成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软包子一个,谁都可以欺负。
想他春暖国唯一一个被皇帝提名的镇国大将军,一生戎马,从未打过败仗。
从碌碌无为的草根,一步步成长为让百万雄军们信服、让敌国倭寇们闻风丧胆的疆场‘无冕之王’君度。他征服了无数个敌营,赢得了数百场胜利。
终于用他浴血奋战的身躯解救国家于危难中,保卫家园和平,不然,皇帝也不会亲自下旨将最宠爱的小公主赐婚于他。
却不曾想,大婚之夜,就被小公主刺杀了。
原因居然是因为他长得,忒丑。
妈的他是没啥文化,没啥‘脸’,但是他有男儿的强健体魄啊!
难道那些躲在皇城脚下成日只知道舞文弄墨附庸风雅的书呆子就不丑了?
难道那些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寻欢作乐的小白脸就好看了?
妈的什么眼神,她是不是瞎?
欣赏不来他豪野狂放的男性魅力!
真是死的有够窝囊啊!
要是被他那些将士们知道,会不会被笑死?
君度实在难以接受这个讯息,一想到他还没能为他老君家传宗接代,更难受了!
可他是坚强的镇国大将军,再不能接受他都要逼自己接受!
说到底都怪那该死的毒妇。
他叹口气,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他就是这位可怜软包子了!
说到这软包子,君度就不禁同情。
软包子也叫君度,之所以叫她软包子,实在是她太怯懦太卑微太软弱可欺了,从小被欺负到大。
从出生都不被家里看好,父母想要个儿子,没想到又生了个女儿,给她取了个君度男孩儿的名字,自幼在家里就是个小透明。
父母对她说:“度啊,你是妹妹,要让着姐姐!”
什么奇葩父母哦,这特么是效仿孔融让梨吗?
她性子软弱,胆子又小,从上幼儿园开始就被人组团欺负,上了中学就是赤果果地校园霸凌了!
高中,更是见着人就躲。
可就是没想到这样一个软包子居然第一次揭竿反抗了!
为了个男人,和父母刚上了。
父母说:“君度,人许殿是什么人,你也配?别成天做哪些白日梦了,滚回去洗洗脑壳,清醒点儿。”
软包子不知哪来的勇气,为了那个许殿竟然和父母闹翻了,拎着她的小皮箱冒着瓢泼大雨就跑出了君家。
然而悲催地是,君度一跑出富豪别墅区,没来得及看马路上的红绿灯,直接就和迎面驶来的宾利房车来了个对撞。
所以一不小心给撞死了。
这才让他这位威猛大将军有了可乘之机。
说到底,小姑娘这一生过得真挺悲剧的,至少比他还惨。
而且,这个世界和他那个朝代相差太大了!
特别是女人们,穿得一点儿都不保守。
男人也不蓄长发。
大街小巷都穿的清凉。
这让他啧啧称奇。
单手撑地,君度一个帅气后空翻挺身跃起。
咔嚓~。
君度的老腰扭了。
他倒抽口冷气,不动不知道,一动才发现他浑身都疼得不行,尤其是后背,似乎断了两根肋骨。
通过软包子的记忆,他知道,这是让车把背撞‘瘸’了!
君度疼得龇牙咧嘴。
手背刚不知插着什么,被他随手扯了,现在还在汩汩淌血。
君度大手一挥,往胸口抹了两下。
这点疼算什么?
想当年他领兵打仗,纵使腿断了也能硬生生爬着过去砍了那敌军将领的首级。
扶着老腰,君度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远方所谓的出口颠簸去。
害,从现在起,她就是小可怜君度了。
虽然她很难受。
凭着软包子的记忆,她找到门把,手刚往下一掰,门自己开了。
第2章
一个人差点撞到她的鼻子。
来人讶异道:“君小姐,你还好吧?”
曹助理一脸错愕地望着面前的少女。
她就站在门口,双手叉腰,脚大敞开,披头散发遮住小巧的脸,头微扬起,露出尖俏的下巴苍白而寡淡,那唇瓣也过于病弱苍白。
长发凌乱,看不见长发下摇曳的眼睛。
医生不是说君小姐肋骨断了两根?脚踝崴伤了?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她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站在门口的?
疑惑的目光越到少女身后,满室狼藉,玻璃碎片到处都是,而从她背后以血色熏染出的脚印延展到床边。
一步一个血印,如踩出的嗜血触手吸附住少女细弱的脚腕,少女宛若浴血而生,
“呃~”
而正在这时,少女猛然睁开那双冷隼的眼瞳,锋锐犹如疆场嗜血无情的狂蟒大将,那只掐腰的手迅猛地扼住面前曹助理的脖子。
曹助理顿时失声,脸色褪尽,头仰起来。
“曹公公?”
看清他的脸,君度大喜,忙松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曹公公。
大手拍打着他的胸口,眼底是他乡逢故知的热络:“曹公公,真的是你,想不到你也过来了!本将军以为就要一个人在这鬼地方孤苦老死了,没想到能遇到你,真是太……”
太什么?
少女丢开他:“陛下?”
曹助理胸口吐出一口老血,还来不及被她的话惊慑到,就追着她目光扭头望去,曹助理激动惨了:“许总!”
许总可算是来了,再不来,他就被这疯女人掐死了!
啧,他胸口也好疼啊!
内伤了!
曹助理跨腿,正准备去告状,就见一道狂风擦过脸颊。
下一秒,面前的女人咻地飞奔至他们许总面前,像侍臣觐见国王,随即砰的一声跪下膝盖:“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曹助理一头黑线,啥玩意?
陛下是个什么鬼?还万岁?
君度重重地跪在男人脚下,双手交叠头磕下地。
行了一个比电视剧里还正式的君臣之礼。
“这,该不会是把脑子撞坏了吧?”
曹助理忍不住一阵唏嘘。
俨然这女人爱许总爱得深沉,每天像个跟踪狂一样蹲守在许总必经之路的公司、酒店、餐厅、机场等大门口,还偷偷给曹助理塞过礼物。
这次,为了追到许总,她都敢来撞车碰瓷儿了!
曹助理知道自家许总英俊帅气,才貌双绝,尊贵不可攀的人间高岭之花一朵,追求许总的人多得二十辆货车都拉不过来。
但是像她这么疯狂的,还真是史无前例第一人。
这不,远远就感受到许总的气息,肋骨断了两根也能跑起来,跪到许总的脚下,磕头只求他看一眼。
这是有多卑微啊!
反而这种人,叫曹助理又怜悯又看不起。
爱情是全部吗?
爱情能当饭吃吗?
你怎么能如此轻贱地献出膝盖?
许总是什么人,在滨城呼风唤雨的大佬。
他活这么大,都没女人碰过他的一片衣角。
城府极深,且冷血无情。
又怎会因她这一跪被打动?
这女人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在曹助理眼里读书读傻了的君度,正脊背挺直地跪在地板上,女孩儿乌黑浓密如丝绸的长发随着她仰头的动作而从地上蜿蜒抖直。
如最锋利的剑鞘,严阵以待地盘旋在她肩后。
女孩儿的脖颈纤细,双眸锐利又透着冤屈地仰望着她的陛下。
君度能不冤屈吗?
她比窦娥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