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诱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难不成这货良心发现了?
突然间发现了她的魅力?
姬阏自然而然把这种眼神,理解成了受宠若惊。
他的手仍然抱着她没放开,掀起眼皮,用淡淡而又清明的眸子望着她,“有什么不对吗?”
姜诱:“……”你说嘞?
要不是先前在小舟上的神情还正常,她这刻都以为他是被下了mí • hún药了。
姬阏:“称你公主,能称一辈子吗?”
姜诱:“……不能。”
姬阏理所当然:“所以喊诱儿,有什么不对?”
姜诱:“……”行叭,您开心就好。
姬阏:“让你别走,又有什么不对?”
姜诱:“???”
姬阏脸上表情更加理所当然,他的视线稍微往外一偏,见到正在上岸的两人,又将视线转回,落在某人紧抿的嘴唇上,眼神冷了下去,“难不成放你离开,让你给其他男人……”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姜诱眼睛一眨,瞬间明白什么。
于是她解释道:“其实刚才那样,是我们齐国专有的,救治落水之人的法子,跟其他沾不上半——”
姬阏:“有区别吗?”
姜诱从他的眼神了解到,嘴唇碰了就是碰了,跟救不救有区别吗?
于是她惯例老生常谈,眼睛一眯冷道:“你犯了重罪,明明说过别误——”
“不作数了。”姬阏手一松将她放开的同时,自己身子跟着坐了起来,接着侧头望向她,“若是我让你误会,那么你尽管误会。”
姬阏的被水浸透的墨发,还湿淋淋贴在他的脸颊,都说一个人刚洗完澡,没有打理发型的时候,是这辈子最丑的时候。
可这句话显然不适用于姬阏,他整个人现在呈现的不是狼狈,而是一种凌乱肆意的美感,仿佛画卷上刚出浴的美人。
冷白色的肌肤上还在滴着水,从他浸湿的墨发沿着脸颊一路滑落,最后垂坠在精致下颚,引人想入非非。
“我说真的。”姬阏看着她半天不说话,又认真补充了一句。
他眸子如同被水洗涤过,透出点点清冷之意,眸光一动未动望她,仿佛在等她的答案。
姜诱想了想问:“误会了,然后呢?”
姬阏:“再说。”
姜诱:“……呵呵。”
想玩套路就直说,用得着这么隐晦?
她可没有忘记,姬阏是因为见到颍卉掉下水,才把自己不会游泳这件事都忘记了,直接什么都不顾一猛子扎下水,最后还要全靠她这个好人来救。
所以她下定论,他就是当着颍卉的面,利用她呢?
姬阏看到某人呵呵完偏头,作势就要往走到浅水滩的两人而去,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顺势把她拎小鸡一般拎起,冷道:“回去。”
姜诱摇了摇脑袋挣扎:“我去看——”
“我说了回去。”姬阏说完不等她反应,松开她衣襟拉住她手,就要将她扯离岸边。
周围的所有人本就在围观好戏,无论男男女女,心俱碎了一地。
这两人光天化日下卿卿我我,实在太不把他们放眼里了。
颍卉自然也将这幕收入眼中,从公孙子都醒来抱着她,再到两人看似深情对望,她都死死盯着,一眼不曾挪开。
她现下终于明白了,公孙子都先前为何,要邀她来泛舟游湖,只是为了再次利用?
到了浅水滩时,有几人上前来帮忙,她的双手终于得以解放,目光仍是盯住那处不动,脚步同样不自觉往那处走去。
眼看只剩十几步就要走到,颍卉已在心中盘算好了,待会如何开口。
然而这时两人起了争执,她跟所有人一样看到,公孙子都大庭广众下不顾忌讳,直接拉起她的手想要将她带离此处。
而她不知因何恼怒,使劲挣扎无果之后,索性朝着他大吼道:“我又不是你的东西!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姬阏全然怔住。
他的手不自觉松开,而姜诱明显感觉到,他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冷成铁青色。
“是,你不是东西。”姬阏忽然开口道,“你是人。”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姜诱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双脚离了地面,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地面。
原来她整个人,被扛在了肩头。
姜诱:“???”
周围爆发出阵阵惊呼声,姜诱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脸都红了。
“你放我下来,我不吼你了。”姜诱知道挣扎无用,索性采取服软对策,“我就是去看看颍考叔有没有事,毕竟你都看到了,是我把他踹——”
“闭嘴。”姬阏凉道。
也许是察觉肩头上人没了动静,姬阏走出十几步后补充了一句,语调阴寒:“他好得很。”
肩头上的人还是没动静。
姬阏又走出几步,忍不住顿住脚步,把人给放了下来,放平后对着她道:“你到底要怎……”
他的话没能说完,只因听的人在被他放下来那刻,已朝着某个方向跑去,不管不顾跑去,像是一刻都不想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