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边有些健身设施,其中包括几架秋千。
林绒坐在其中一架,双脚晃荡着,迫不及待想要起飞。
谢潮生在她面前,拆出解酒药,递到她嘴边:“张嘴。”
林绒含进去,眉毛刚皱起,谢潮生抿直唇看她。
林绒瘪着小嘴,委屈巴巴把药嚼了进去。
谢潮生绕过秋千走到她身后:“抓紧。”
林绒抓紧铁链。
谢潮生用左手轻轻推她,右手拿出手机,低头翻找有用的联系人。
林绒回头一看,要有样学样去掏自己的手机,谢潮生淡淡说:“你的关机了。”
林绒:“我要玩俄罗斯方块!”
谢潮生:“……”
“玩俄罗斯方块,就不准荡秋千。”
果然,林绒乖乖闭嘴,继续晃荡双脚。
“快点,快点!”
此时,据那个一触即离的吻发生,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谢潮生的内心终于有了那么点,对小朋友趁火打劫而产生的负罪感。
他推得稍用力,林绒飞高了些,小声惊呼起来。
谢潮生:“够了吗?”
林绒:“不够不够,还要还要!”
“……”
桥上,有几个青年看到这幕,其中一个擦了擦眼睛,看清后惊喜地叫道:“妈的,这不是那个喷我们的妞吗?”
另一个看了会附和:“妈的,真是!推她那人谁啊,还挺高的。”
“是不是她男朋友啊?操!怪不得另外两个妞不见了,原来是留他们在这约会……”
“不是啊,我怎么觉着,她不走,是在等哥几个呢。”
……
那几个混混的身影忽然进入视野,谢潮生推林绒背的手顿住,秋千本来就飞得不高,没了推力,慢慢地在停下来。
要在之前,林绒早就喊着快点了,但这一刻,她变得莫名安静,原本伸直的双腿,甚至在慢慢放下。
“哟!”为首的小青年夸张地喊,“宝贝,看来你还认得你对象阿。”
他身后有个青年上前一步,把嘴里正嚼的槟榔吐一边,望向谢潮生,吊儿郎当说:“帅哥,没事你推我们黑哥女朋友干什么?怎么,看她喝醉了,想趁机揩油阿?”
为首挑染了几缕蓝毛的青年,也就是那所谓的黑哥再开口:“小兄弟,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吧?我女朋友还这么小,你都忍心下手?”
身后有青年应:“要不是我们黑哥跟嫂子吵架,能有你站这的份?”
黑哥看向林绒:“宝贝,是我错了,能不能原谅我一次?你想要玫瑰花还是巧克力都成,乖乖听话,等会回家就给你准备哈……”
“喂!”吐槟榔的青年喊,“你还不走,在这看什么呢?不怕哥几个真上火啊?”
林绒挪着脚步一点一点转动秋千,转到谢潮生那面,松开铁链起身,躲到了他背后。
谢潮生侧头,看见林绒正献宝似的,两手捧起自己的包包,示意他打开。
“……”
“哟,黑哥,这两人,当着你面就勾搭上了。”
“不就是个小白脸吗?哪有我们黑哥有魅力啊?”
“兄弟们,怎么办?”
“看来,不给这小白脸来点教训,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
谢潮生没看他们,他打开林绒的包,把防狼喷雾剂放在她手里:“会用吗?”
林绒点点头:“用过。”
谢潮生:“用过?”
林绒点头更加用力:“他开始要欺负我!”
“哎,我说你他妈怎么回事?”黑哥大步跨上前来,同时伸出了手,“就这么不给老子面——”
抬起来要去抓人的手,因为少年带着人侧身,落了个空。
黑哥气得咬牙切齿,握紧拳挥过去,少年头往后仰,又再一次落空。
“都tā • mā • de,还愣着干什么?”
黑哥两次出糗,简直气急败坏。
身后的那群青年们反应过来,一哄而上。
林绒抓着防狼喷雾,僵在原地。
她看着黑发细碎五官精致的少年,一下从定格的漫画中跳出,做着与他自身极为不匹配的事。
不是在安静吃饭,也不是认真读书,而是用着漂亮的下劈腿,亦或是狠厉的后旋踢……将不自量力的人一个个放倒。
少年身高腿长,施展每个动作时干脆利落,一帧帧都吸引着人的视线。
林绒目不转睛。
没过一会儿,除了他外的所有人都倒下。
谢潮生看过来,林绒呼吸一滞。
只因他那双始终淡漠的桃花眼,望向她时,有了片刻松动。
“跑。”
这个字还盘旋在耳畔,林绒的手就被他拉起。
燥热的风拂过脸颊,吹起黑色的发,林绒晃晃脑袋,把碍眼的头发丝都晃开。
侧头看他的脸,还以为是梦里。
到了一个僻静角落,两人停下,林绒仰头:“为什么要跑?”
谢潮生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会儿。
林绒眼睛眨动,两道睫毛像小扇子,频率堪比扇风。
谢潮生见了,漂亮的眼眸跟着微眨,唇轻勾了勾,语气不甚在意。
“我怕他们报警。”
林绒:“……”
“到时,你跟我一样,都带银镯子。”
怕她不懂,谢潮生专门用拇指和食指,圈住她的手腕,左手加上右手,四个指头的尖端汇聚,形成一副“手铐”。
“懂了吗?”
林绒若有所悟地点头。
而后看着他的眼,开口:“我不怕戴镯子。”
谢潮生刚要松开的手顿住。
“反正你会陪我。”
林绒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
谢潮生的手霍然松开,回望着她的眼,过了片刻,抿直唇,转过身。
林绒跟着转身,扯住他的手,半闭眼睛踮脚。
谢潮生脑袋往她亲不着的地方偏,视线漫不经心,随意捕捉到了一只老鼠钻进墙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