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生在南枝呆了两天。
第一天是校运会闭幕式结束,林绒逃了晚自习和他出校。
他们逛街,抓娃娃,玩密室逃生……最后在临近十点时,坐上南枝市最高的摩天轮,在最顶点处,用力地接吻。
第二天,林绒早早起床。
她来到家附近的一间酒店,乘电梯上楼,用副卡刷开走廊尽头的门,进去,看到了卷着被子的谢潮生。
他半张脸都埋在被窝里,听到动静,眼皮掀开一丝缝隙,乌黑浓密的睫毛耷拉在桃花眼上,瞳孔里没什么焦距。
林绒脱下外套放在一旁,蹬掉鞋子,掀开被窝上床。
被窝里很暖和,她一进去,谢潮生就抱过来,脑袋稍倾,嘴唇无意识碰着她额头。
他的身体滚烫,和火炉一样,比她自己在家睡觉暖和多了。
看着天色没亮,林绒舒舒服服回抱住他,放心闭上眼睛。
谢潮生的身上一股混合花香,是酒店沐浴露的味道,很容易让人觉得安心。
缩紧身子,正使劲嗅着,林绒忽然听到脑袋上方的声音:“怎么这么早?”
声音有一丝哑,透着鼻音,极为勾动人心。
林绒仰头:“你不会感冒了吧?”
“没有,”谢潮生应完,重新搂好她,“早上都这样。”
“我没睡饱。”
“那再睡会。”
估摸着有一会儿了,谢潮生搂着她的手臂自然放松,呼吸逐渐均匀。
林绒悄悄探手,摸了摸他脑门。
微烫。
她转身想下床,睡梦中的人扯住她。
回过头看,他眼微睁,还是那副茫然的模样。
“不睡了吗?”
“我看药店开门没,去买一盒板蓝根。”
“……”
无言片刻,谢潮生手稍一拉,扯回在被窝外的她。
他仔细掖着被子,几乎将她裹成蚕蛹。
“不要板蓝根。”
“……”
“所以,你没感冒。”
“没。”
“所以,你是要我。”
“是。”
“…………”
沉默几秒过后。
林绒支起脑袋,和低眸望过来的人,四目相对。
清楚看见他眼底的不明所以,蓦然地,她扑哧笑出声。
“我男朋友,真是可爱。”
-
谢潮生有一点小感冒。
睡了会起床后,他自己很快意识到这点,退了房没先去吃早餐,而是找了间药店买药。
药店内,谢潮生用水服完药,转而重新拿了纸杯,撕开袋板蓝根倒下,接半杯热水。
他垂眼,耐心用棉签另一头搅拌至不太烫,好了后,递给林绒:“喝了。”
看完全程的林绒,没想到板蓝根是要进自己嘴里,当即扭头:“不要,我又没感冒……”
“乖,”谢潮生凑近,低声,“有可能会。”
“……“
林绒轻眨两下眼,想起了在酒店里。
她半中二地说完那句可爱,不过几秒,就被按住。谢潮生的吻,没留半分余地,攫取她所有气息。
她搂紧他,尽情回吻。
觉没睡成,倒亲了个昏天黑地。
所以,还真有可能会感冒。
“好吧……”林绒抿抿嘴,接过纸杯,小口小口闷。
谢潮生接了杯清水,等在一旁。
林绒喝完两杯,跟他走出药店,咂咂嘴巴:“我怎么觉得,那个阿姨在笑我们?”
“……”
“你看错了。”
“哦。”
-
谢潮生回国的时间紧张,林绒请假的时间也紧张。
吃完早餐,两人打车赶往机场。
领完登机牌,林绒又确认了遍药品完善,语重心长叮嘱谢潮生记得吃。
抬起头,将袋子交到他手里后,她张开双臂:“快,最后再抱一个!”
谢潮生失笑,抬起右手环住她后脑勺,将人揽进怀里。
他的左手还提着药,搭在她腰间,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收紧。
准备过安检了,两人终于松开。
少年的身形挺拔清隽,西装的版型将其勾勒到极致,站在人群中,是与旁人截然不同的气质。
林绒没舍得说出的话,在这一刻,终于鼓起勇气。
她扬扬嘴角,发自肺腑道:“你穿西装好帅。”
谢潮生同样的,浅浅扬起嘴角。
“等下次见面,我亲手给你打领带。”
“好。”
话音落下,谢潮生递过药:“帮我拿下。”
林绒接过,不明所以。
下一秒,谢潮生修长白皙的右手扣住领带,微扯了扯。
林绒猛地睁眼,视线重新聚焦。
谢潮生左右手配合,动作优雅有序,实际又不过片刻,领带被解开。
他仔细重叠几下,递给她,嘴角的弧度轻微。
“拿去练习。”
林绒手里攥着领带,在原地站了很久。
谢潮生的身影逐渐不再清晰,她眼微睁,连忙上前几步。
某个在人海中依旧显眼的人,在这时回头。
他看着她,勾了勾唇。
-
临近高考的最后期间,时间如飞逝一般的过。
最后一节课上完,高三一整栋楼,全都往下洋洋洒洒飘起了纸屑。林绒一开始不在其中,后来被氛围感染,跟着一起撕书。
压力果然释放很多。
她拍下了教学楼外“下雪”的画面,发给谢潮生。照毕业照时,又别有用心的,站在了后排。
高考最后一天,林绒第一个出考场。校门外有不少采访的人蹲守,看到她,连忙围上来。
还没回答问题,林绒看见人群之外,有人捧着花束走过来。谢霄一身正装,笑得和从前一样,步态从容走来,将鲜花递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