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桃不怕难堪。
只怕是林愿让她难堪,而他周围有她不喜欢的人,他们全都在憋着笑,眼里兴味十足,仿佛在等一场难得的好戏。
“那你和她在一起吧!”
矿泉水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着林愿的方向准准砸了过去。
季桃调转方向,扭头就走。
对面同样在看戏的一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甚至更有招呼她的,让她来和他们做伴。
季桃真的走了过去。
林愿抓着水瓶的手,微微收紧。
“愿哥——”赵明砚嘴里正蹦出两个字,就看到水瓶砸过来,他只有伸手接住。
接下来众人看到,在道路的中间,林愿扯住女孩的手,不让她继续走。
她要挣扎,他直接干脆,拉她进怀里。
犹如最开始的那个吻一样,霸道而强势,带了不容抗拒的力道。
戏更精彩了。
只不过有的人脸红,有的人脸白,更有的人脸绿。
“我不是为了她。”
林愿的力道带了压迫,圈她在怀里,将她桎梏得动弹不得。
季桃听见他的反复解释,慌乱的话语,怦然乱跳的心脏,以及一度收紧的手掌。
或许是日头晒多,头有些发晕,季桃抬头时,看见仿佛染了光晕的脸,黑瞳中的担心流露无遗。
和她最开始时,担心他一样吗?
季桃垂头埋进他的胸膛,手握成拳头,不留余力,往他腰侧砸了两下。
现实版的偶像剧狗血桥段。
既然他们喜欢看戏,那就给他们看个够。
经由山风吹拂,林愿身上的烟味很淡,掺杂了隐隐的混合花果香,大概是他沐浴露的味道。
季桃找寻着他身上残余的烟味,和唇上的味道如出一辙,熟悉而又陌生。
于是她的话里,不可避免带了些哽咽。
“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愿一度缄默。
他的手再收紧,不留心间指尖触碰到裸露在外的肌肤,光滑细腻,余光望见似雪一样的白,在强光下,尤为晃眼。
他偏开视线,手不动声色往上,摸到薄薄的一层布料,像是一颗心才终于安定。
他的语气放得很低,诱哄着她:“不是说好了去坐摩天轮吗?等到时,我全告诉你……”
季桃的小拳头,又往他背砸了一下。
不疼。
林愿的睫毛甚至都没颤动。
他松开她,拉住她的手回去。
四周的人散开,他将头盔给她,跨上机车,像骑单车那样要示意她横坐时,眉几乎是在众人毫无察觉之间,轻蹙了下。
“脱件衣服。”
林愿微抬下巴,话里没什么情绪。
赵明砚往两旁各看一眼,最后食指一指自己。
“我啊?”
当即有人嗤笑:“不是你还谁啊?就你他妈肾虚,大热天的,得捂两件……”
“对啊,就是……”又有人附和,“看嫂子穿得多清凉,愿哥眼睛都移不开了,生怕别人多看一眼。”
“滚你——”赵明砚想回脏话,顾忌着季桃在,又咽了下去,边脱衬衫边说,“那是刺激过头了,导致的感冒,懂不懂?”
“噢……刺激过头啊,”有人意味深长附和,“哪的房这么刺激啊,好的话,推荐给愿哥和嫂——”
一群人玩得熟了,从来都是口无遮拦。
林愿看见了季桃听得津津有味,在她眼眸睁至最大的那一刻,及时淡声浇灭了引爆点。
“瞎喊什么?”
季桃无辜地望向他。
林愿眉眼微挑,单手接过赵明砚脱下的衬衫,抖了两下,递给她:“围着穿。”
有眼色的一群人哦哟起来。
愿哥真会疼人,真体贴之类的话,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