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还是太远了,桑晚打车,最后顶着热气站在门口,接到人后的桑晚便迅速窜进了机场附近的麦当劳里头乘凉。
坐在卡位上她抱着一杯可乐,吸溜着,一面抬头看着落地窗上的宣传贴纸,意识到了什么后女孩便意外地皱了下眉,因为下午刚见过的银发男人抱臂,身量高挑,姿势大佬,正面无表情地垂眸看她。
不远处还有人形立牌。
两个女孩在和“谢嘉释”拍照。
她眯起眼睛,开始挑剔地打量,从那人的妆容到衣服,从脸孔到皮鞋上的亮点,好,无懈可击。
就是玻璃脏了点,衬得身形有些灰扑扑的。
此时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在桑晚的面前不耐烦地晃了晃,把她的视线打散,“哎,看什么呢?”
她转过头,对他默默翻了个白眼。“没什么。”
二十四岁的桑慕长着一张好看的俊脸,他搞IT的,毕业入行工作两年,本应该熬掉头发的男人却偏生一副冷面俊生像,发丝浓密,高挺鼻梁上架一副金边眼镜,此时他正臭着一张脸,抱臂居高临下地打量在他面前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桑晚。
根本没几两肉,看来是天天吃外卖。
黑眼圈严重,看来是经常熬夜。
视线在她露着半臂的裸肩上不满地旋绕了一圈,随后翻了个和她如出一辙的白眼,半晌桑慕不可置信地轻啧:“我叔才外地出差不到一个月,你就把自己作成这样了?”
“我什么样?”她咬着吸管问。
“眼圈都黑成这样,一看熬夜了吧?我告诉过你别总喝这些碳酸饮料,不健康,在美国那边我都直接拿来冲厕所。”桑慕开始充分发挥老妈子特征,喋喋不休。
说到最后,她抽着嘴角如愿抬手喊停,屈起食指对他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stop,你今晚住哪?”
“你家啊,叔把地址发给我了。”桑慕从她面前拿了一块鸡块,略有点嫌恶地看了一眼褐色的酱料。
“…嘛玩意?”她顿时眯起眼。
她大伯的生意这几年做到了帝都,恰好有个新项目正准备立案,桑慕便被派来当个先驱。
“你爸让我照顾你,我可不就得住在你家?”他说着,一边穿上了搭在椅子上的西服外套,催促她赶快站起来往外走,“快点,我还要回去买菜做饭。”
“不行,我不要,你去住酒店。”她果断否决。
“……桑晚,我是你亲哥。”
她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手指被可乐杯里的冰块冰的有些寒凉。
一路骂骂咧咧的,桑慕最后从4S店提走了他先前预订的一辆新车,两人还是开车回了那栋郊区别墅。
桑慕看了下小区的环境,握着方向盘开车,一边诧异地直咋舌:“你怎么会住这种地方?这不是爷爷之前不住的那栋老宅吗?”
桑晚被他看到大,自小娇生惯养,这别墅就算宽敞,还没她在江城之前家里的地下车库大。
桑慕着实觉得叔叔狠了点,不过做戏要做全套,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公司还没渡过危机,不过桑晚倒是适应的还行。
她闻言,有些没好气地合上杂志:“我觉得挺好的,至少安静,不像市区里那么乱。”
“这都快到郊野了,能不安静。”桑慕嘲讽地嗤了一声,在被门口的保安盘问十分钟后,终于撩开闸门车开进了去,他说:“行啊,就冲这半点苍蝇都飞不进去的程度,够安全,继续住吧。”
这个小区其实颇有年头,不断有人搬到市区,因此住的人不算太多,但配套设施还算不错,别墅区在她搬进来之前还翻新了一次,因而树林茂密,绿化贼多。
鹿星乔搁桑晚家里住了两天,今天下午和她一起出门,回她父亲家里去了。
桑慕进门来的第一件事,把窗帘子全给她洗了。
他拆帘子时,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对面的房子,里头正歌舞升平,艳光四射,似乎在蹦迪,还不知道是如何的热闹。
他皱了皱眉,桑慕随后回头,他问桑晚:“对面的住户你认识吗?怎么一天到晚都这么吵。”
桑晚恰好翻过一页纸,她闻言,趴桌子看着窗外对面的那左边房间的阳台,黑色的帘子挡着,一整天都没拉开,里面是不是住人了?她漫不经心地看着,而说话倒是心照不宣:“不认识,可能是哪个玩摇滚的混混吧。”
桑慕的眼皮一抬,注意到她的视线,“是吗,那还得了。”
结果第二天他就过去投诉了。
可能是因为送走一大披朋友,被敲开门的金发男人吊儿郎当站在门口,缺觉似的脸色臭着不好,但开门的瞬间他抬头愣了一愣,问:“您哪位?”
门被合上了,她开始探头探脑。
她看见桑慕站在了门口,正抱臂跟钱悖说着话。
说着说着,两人还回过头,看了这边的她一眼。
桑晚见状抽着嘴角,她默默把脑袋从窗子处挪开。
桑慕不久回来了。
顺便带回来对面的金发男人送给他们的一盆鲜艳的红色多肉。
桑慕把它养在了阳台上,边和桑晚嘱咐:“我看对面住的是个明星,看着是个滥情玩咖,不是好人,你别过去招惹啊。”
桑晚默了半晌:“……哦。”这恐怖的洞察力。
因为桑慕在,他的作息极为死板,她这下没法熬夜了,一连几天被逼着十点钟睡觉。
她还感冒了,假期出去浪的计划彻底泡汤。
被禁止开空调,热着入睡的桑晚一夜梦回高中,梦见她揣着不及格的地理卷子回家,还被人举报早恋,然后是桑慕黑着脸被请家长来到学校,结果迎面和谢嘉释刚上。
被撞见时,他还捏着她的手。
她半夜被硬生生地直接吓醒了。
桑晚直起身抹了一把冷汗。
第二天她发了一朋友圈:“韭命!男妈妈来了,我彻底睡不了懒觉了TAT。”配图一只流泪猫猫。
鹿星乔:“允悲。”
友枝:“噗,允悲。”
米迦:“、真惨。”
她缩在沙发上,瞥了眼微信群聊,工作群里有外国选手艾特谢嘉释请教舞蹈动作,一般谢嘉释都会快回复,但今天不知为什么,那人到现在还没有回。
桑晚拿着手机,忽然一条微博推送过来,她点开一看,是一张营销号tōu • pāi的照片,银发的男人似乎从一间疑似药店的地方走出来,左手手里塑料袋里提着几盒药品,他没戴口罩,垂着眼睑,脸色有些苍白。
底下有人评论:“看起来状态不好,他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