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是暴雨来袭前一天来到鲁家镇的,原本打算在这里混几天便走,打算沿途乞讨去昆市,谁知道当晚就降下暴雨,暴雨持续的第三天山体滑坡就损坏了近山周围的房屋,不少人因此埋了进去,所有人都躲在家里等待暴雨停止,谁知道暴雨不仅没停止,而且持续下了好久。
陈大记得暴雨下到第五天的时候,他实在没地方待了,就打算冒雨逃走,谁知道还没走,就有人折返回来说,出镇的路都因为山体滑坡给堵死了,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算过,下了整整七天呐,”陈大心有余悸地说,“我七天身子都没干过,到处躲,差点就死了。”
池同书问:“那你的命还真大。”
年成凯觉得奇怪:“虽然下了七天的暴雨,但我看除了紧挨山边的房屋之外,其他的都还算完好。”
陈大道:“就是山上滚下来的泥土和石头砸的,埋了好多人,挖都挖不出来,至少有好几百呐,暴雨下完第三天就闹瘟疫了,一夜之间就死了好些人。”
年成凯问:“一夜之间?”
陈大点头:“对呀,一夜之间……”
陈大还记得那个清晨,他被镇内的哭声惊醒,他从破屋中爬出来探头看去,发现整条街上的人都在哭,不少人往外抬着尸体,等到太阳彻底升起的时候,街道两边摆满了尸体,陈大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情景。
黄道问:“你知道大概死了多少人吗?”
陈大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镇公所里那些老爷基本上都死啦,巡查也死啦。”
池同书立即问:“那军队呢?”
“那群狗日的,不帮助老百姓不说,还满大街抓得病的人,只要发现有症状的人,就直接枪毙,”陈大愤愤道,“他们说,这些人得病的人会传染其他人,必须弄死,常给我饭吃的大婶,就是被他们打死的。”
年成凯问:“这种瘟疫染上之后会有什么症状?”
“症状?”陈大一脸迷茫,“什么叫症状?”
池同书说:“就是得了病之后人会变成什么样?”
陈大立即道:“会发烧,浑身出汗,没办法喘气,身上还会长水泡。”
年成凯闻言打了个寒颤:“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