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伍的时候,平哥,也就是余乐平,乐哥焦乐,杰哥林杰都已经是老兵了,我入伍后地一年就参加了全军比赛,然后被选中,与其他人集训了3个月之后,参加了特种作战部队的选拔,当时是一百个人中选一个,当时我们那一批人,最终进入猎隼的只有3个人。”钱军说话的时候依然做得笔直,“我到了猎隼后,平哥、乐哥和杰哥都很照顾我,对我也很严格。”
詹天涯打断他:“叫全名。”
钱军立即道:“余乐平、焦乐和林杰都很照顾我,我们四个关系特别要好,说亲如兄弟毫不过分,我们服役的时间与一般部队不一样,我很庆幸,能在部队里遇到他们,特别是余乐平,他真的是我的偶像,我很崇拜他,他聪明,冷静,虽然严格,在训练上不留情面,但真的就像是我的亲大哥一样。有一年,我父亲得病做手术,钱不够,他第一个拿了自己存下的五万块钱……”
说到这,钱军深吸一口气,原本因为伤心稍微松懈的身体又挺直了起来。
詹天涯道:“继续。”
钱军道:“有一年实弹演习,wǒ • cāo作失误,装好的炸药出了问题,余乐平为了掩护我们三个,被炸成重伤,头部受损,昏迷了半个月,虽然救回来了,但是人已经废了,但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上级,是他操作失误,与我们没有关系。他还对我们说……”说到这,钱军的眼泪已经快要涌出,“他还让我们一定要照他那么说,因为这种失误会影响我的将来,他说小军家里不容易,独生子,家境也不好,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他的未来,然后,他就离开了部队,甚至拒绝了部队免费医疗,他说,这是他自己的命,不能浪费部队的资源,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余乐平离开部队的那天,钱军没去送,他不敢去,他全副武装负重绕着部队的训练场不断地奔跑着,因为他怕自己哭出来,他入伍之前就是个爱哭鬼,入伍后有时候也会偷偷哭泣,某次被余乐平发现,余乐平没有对他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些话,而是说让他哭,让他发泄,但这次哭完之后,以后就不要再哭了,因为哭只是宣泄,仅仅只是宣泄,宣泄之后一切都要继续,这次的哭泣会成为走向将来的动力。
那天在躲在屋檐下的钱军怯怯地看着余乐平:“平哥,要我以后还是想哭怎么办?”
余乐平看着他:“那就哭呗,这有什么呀?人受伤痛的时候都会叫出来,伤心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哭出来?不过你不能哭着训练,不能哭着执行任务,你想想,如果你执行任务的时候,你端着枪哭丧着脸朝着敌人走去,也没什么用是吧?”
钱军闻言忍不住笑了。
余乐平也蹲了下来:“小军,还伤心吗?”
钱军摇头:“不伤心了。”
余乐平起身:“那起来,给我全副武装跑十公里!快!”
钱军一愣,缓缓起身,余乐平朝着他屁股上就踹了一脚:“执行命令!”
钱军回忆道这,眼泪已经滚了出来,接下来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余乐平退役后,依然与其他三人保持着联系,还告诉他们自己要结婚了,还发过照片,未婚妻叫左娜,很漂亮。只不过,余乐平的病情很严重,反反复复,经常出现幻觉还伴随有幻听。
钱军又道:“中间有几年我们没怎么联系,我退伍后去了一家安保公司,跟着去了伊拉克,焦乐和林杰回老家,做买卖做生意,日子很平静,直到我们突然间收到平哥的死讯,我们三个赶紧赶到平哥家里,才知道他是跳楼自杀的,我们都不敢相信,平哥是个多坚强的人,他怎么会自杀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我不断询问平哥的父亲……”
钱军的不断询问下,余朋才拿出余乐平死前手写的第二封遗书,遗书上写清楚了一切。
余乐平退伍回家后,其实过得并不好,因为他基本上已经废了,头部受损导致严重的精神疾病,生活自理都困难,所以,他未婚妻左娜很嫌弃他,可即便嫌弃,左娜还是觊觎余乐平退伍后拿的退伍金以及部队给的赔偿,那是一笔不小数目的钱,但左娜并没有一次性拿走,而是今天买这个,明天要那个。余乐平因为深爱未婚妻,所以千依百顺,直到将余乐平榨干,然后又找借口说余乐平有病,将来也许会遗传孩子为理由要分手。
余乐平本身就因为精神疾病的关系,变得有些偏执,他不愿意放弃,不断找左娜,希望能重归于好,但左娜实际上在外面与很多男人都有暧昧关系,这一点余乐平也知道,但是他就是喜欢左娜,偏执的喜欢,这一点也与他病情有直接的联系。
左娜的母亲古素芹是个非常虚荣的人,以前余乐平在部队,还能满足她的虚荣心,走哪儿都说自己的女婿多么的了不起,后来余乐平受伤退役,精神又出现问题,古素芹就觉得太丢人了。
钱军说到这,看着詹天涯:“你知道,古素芹做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