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鸟叫从树林中传出的时候,珐琅拉马停住,看向树林中。
年绶问:“怎么了?”
珐琅道:“鸟叫声很奇怪,那是黄雀的叫声,这个季节黄雀不会深入这个区域。”
苏博达有些惊讶地问:“你对这座山和这里的动植物似乎很了解。”
商重似乎有意地说了句:“也许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这句话让年绶下意识看向珐琅,珐琅也笑了笑道:“对,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既然商重喜欢主动承认自己就是年无垠的眼线,珐琅也干脆学商重的做法,你说什么我承认便是了,这样也就不需要我多解释,是真是假你自己判断。
商重也只是冷笑,年绶已经闻到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虽然他想利用两人来制约对方,但不想他们爆发出任何冲突,这会对此次任务产生影响,也会让苏博达产生怀疑。
苏博达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宿营,天快黑了。”
颜中辉也附和道:“我同意。”
沿途,颜中辉和苏博达就像是失散多年的父子一样,很是亲密,短短几天时间内,两人似乎就建立了一种深厚的感情。
珐琅回了一句:“在这里,没有地方是绝对安全或者危险的,走吧,先离开这片区域再说,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商重没说什么,面无表情跟在身后,只是突然间从马背上转身,看着身后的树林之中。
树林中,先前捡回猎物的那个野人也猛地收回探出去的头,屏住呼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商重会突然间察觉到自己,毕竟他处于林中暗处,对方除非靠近,否则是很难发现自己的。
野人又学着鸟叫的声音,发出信号之后,朝着树林深处小跑而去。
入夜,六人在珐琅的带领下找到了一片宿营地,宿营前,夕环和苏博达留在原地,年绶、珐琅和商重三人分别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并且在周围布下了探测器。
珐琅一边装探测器,一边用无线电对其他人说:“这玩意儿我可是花了不少钱弄来的,只要不被暴力破坏就可以重复使用,任何东西走进这个范围内,我的手机就会接到预警。”
商重看着手中那个小玩意儿:“有效范围内?”
珐琅道:“十米。”
商重将探测器装在树上:“前几天怎么不拿出来。”
珐琅道:“前几天没深入山内,不需要这玩意儿,今天不一样了,从今晚开始,我们得轮流睡觉。”
探测器装好后,众人回到营地搭帐篷用炉头煮东西吃,苏博达依然如前几天一样,表示自己不吃那些,而是稍微晚点再吃自己带来的干粮。年绶觉得奇怪,这与8424那名干员所说的一样,苏博达的行为举止都很怪异,每天到了中午时分,他都要休息,而且必须睡一觉,否则他绝对不会再前进半步。
最奇怪的是,沿途又累又渴,除了中午之外,不见他有任何疲劳的神色,而且从不喝水,一滴水都不喝,嘴唇竟然也不发干,面色依然红润,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活着的。
奇怪的是,颜中辉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甚至也不询问苏博达为何会这样?
忽然间,年绶想到安德烈斯的笔记,下意识看向苏博达,难道苏博达从安德烈斯的笔记中发现了什么,自己私下进行过研究,并且取得了突破?
毕竟,无论是西方的炼金术,还是东方的炼丹术,最终目的都是达到长生不老。苏博达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其中大部分的秘密,而剩下的秘密需要找到前往雷谷才能解开?
年绶不能将自己的推测告知给其他人,就算是夕环也不行。夕环现在已经处于烦恼之中,再告诉她这件事,她无法掩饰,很容易被察觉。珐琅和商重就更不能说了。
此时的年绶,依然认定珐琅就是盘古的人,如果他知道珐琅是自己父亲的徒弟,却刻意隐瞒这一点,又会怎么想?
众人都入睡后,第一个轮首的珐琅却是站在帐篷外,呆呆地看着天空。
年绶从帐篷中钻出来:“在看什么?”
珐琅没回头:“天空。”
年绶仰头看着:“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如此清晰的星空,就好像看到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珐琅看着年绶:“你和我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年绶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珐琅问:“你觉得,我和你有什么不一样?”
年绶笑了:“人和人都不一样,何况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