珐琅将胡聚也搀扶进山洞内,让他靠在一侧休息。商重持枪在外面把守着,年绶上前道:“珐琅,等下你替换商重。”但珐琅并没有任何反应,年绶意识到什么,又道,“今晚我们轮流值夜。”
胡聚微微摇头道:“不需要,晚上什么都不会发生,很安全。”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年绶皱眉道,“之前索尔思变成了你和牛魔王的样子,若不是你鸣枪示警,我们就上当了。”
是呀,胡聚一再申明白天才会出现情况,夜间是安全的,那么刚才又是怎么回事。
胡聚解释道:“没有光的前提下,索尔思没有力量,先前他能出现,是借着最后一点余光赌了一把。现在连余光都没了,他无法再做什么了。”
年绶蹲下来:“你说清楚点好不好?既然你经历磨难又活下来,就应该告诉我们具体的应对措施,这样才不会导致再有人牺牲。”
“年绶,”胡聚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年绶有些不耐烦:“什么事?除了你是孤军派到年家的卧底,欺骗了我妈的感情,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胡聚没有立即说什么,而是下意识看了一眼珐琅。年绶等待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愿意开口,无奈只能起身。他也很清楚父亲的脾气,因为他原本就是一个充满秘密的人。虽然说是人就有自己的秘密,但胡聚却是一个由秘密组成的人。
“对不起。”胡聚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三个字,虽然他说的时候看着年绶,而后却又看向珐琅。
什么意思?年绶和珐琅察觉到不对,也对视了一眼。
阿茕开口问:“说说具体情况好吗?”
胡聚看了一眼阿茕道:“你们首先记住,这里除了夜间看到的东西之外,白天你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都是那个索尔思制造出来的。但他一个人的力量没有那么大,所以他依靠的是外面你们看到的那件东西。”
胡聚所说的那几件东西,就是指悬浮在半空中的透明圆球,四根弯曲的柱子以及下方的圆形石台,还有就是周围的那些洞穴,洞穴大大小小一共有几十个,除了胡聚和牛魔王所住的这个收拾过之外,其他的洞穴里全部堆满了人的骸骨或者皮囊。
当白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透明的圆球会吸收日光,通过四根石柱加上下方的石台扩散出去,索尔思可以利用这股力量创造他想要创造的一切,也就是所谓的影子世界,针对不同的人创造不同的幻境,将人困在其中。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光的力量会逐渐消失,但大部分都会保存起来,成为年绶等人看到的那些美丽漂亮的光影。
年绶听完后道:“也就是说,在夜间,索尔思的力量是最弱的?”
胡聚点头道:“没错,是这样,但是你无法找到他,也没有办法伤害他,我找不到可以杀死他的办法,虽然我知道可以撤退,但是我担心撤退的时候会将他给带出去,所以,只能把自己困在这里,苟延残喘。”
年绶下意识看向外面那些漂浮的光影,那些光影有点类似北极光,那就是索尔思在夜间赖以生存的光源,失去了这些,他就不存在了。只是年绶不理解的是,他为什么不选择附身在胡聚或者是牛魔王的影子里,那样不是更方便吗?他可以方便快捷的杀死他们。
也许,索尔思完全是在满足自己把控别人的欲望?
年绶喃喃道:“我得想想。”
商重在旁边插嘴:“能不能直接把那个圆球给炸了?”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所有人都看向胡聚,胡聚则道:“我尝试过,用了很多子弹还有带来的手雷之类的,没有用,那玩意儿很坚固,我分析,那应该是一台比较精密的仪器,可以将光转化成为一种可以控制的能量。”
年绶起身道:“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商重和珐琅进入洞穴中休息,商重的确需要休息,因为他伤得太重了,珐琅则坐在胡聚的身旁守着,尽他的那份孝心。
走出山洞后的年绶缓缓穿过那些美丽的光影,抬脚走上那块石台。阿茕跟在年绶的身后,看似轻松,但两人都很警惕,因为索尔思大概就藏在其中的某个地方,正悄悄的注视着他们。
年绶抬起手来的时候,穿过迎面飘来的一条光带:“这个世界上很多看似美丽的东西,实际上都是充满危险的。”
阿茕道:“欲望是最危险的东西,讽刺的是,欲望却是生物的情感动力,如果没有欲望,人就和高山流水没有任何区别。”
只要有生命,伴随而来的就是无止境的欲望,有些生物看似没有欲望,实际上它只是没有满足欲望的条件,一旦条件成熟,任何生命体都会毫不犹豫去满足自己的欲望,无一例外。
年绶忽然道:“我们应该撤离这里。”
阿茕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年绶道:“索尔思想回家,既然他已经回来了,就应该不会再出去了,这里是他的世界,我们不应该涉足,如今离开,还可以全身而退。”
阿茕却坚定道:“不,我不走。”
年绶问:“你是有事要问他?”
阿茕没回答,只是转身离开,却没有回到之前胡聚所在的山洞,而是在距离较远的山洞中坐下,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外面,明显是满怀心事。年绶站在不远处看着阿茕,看了许久后回到了胡聚所在的山洞中休息。
其实,这一晚所有人都没有休息好,在临近太阳升起之前,胡聚却问珐琅有没有镇静剂之类的东西?他需要睡一觉,至少这个白天他需要睡过去。珐琅很不解,但还是按照胡聚的要求给了他一颗镇静剂药丸,胡聚吃下后,看着珐琅道:“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怪我。”
珐琅不知道胡聚话里的意思,只得微微点头。
年绶第一个走出山洞,抬眼看向天空的太阳。商重和阿茕紧随其后,最后上前的是珐琅,四人都紧握着自己的武器,准备迎接一场也许此生都不会遗忘的恶战,又也许这是他们此生的最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