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境盯着言绯那一脸“我把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不能嫌弃我”的表情。
懵了一瞬,随即想起,她是鲛。
鲛鱼需要做绝育手术?
自然鲛鱼稀少,卖鲛的老板巴不得雌性鲛鱼每天都能怀个孕,时时刻刻都在生的路上,怎么可能脑子进水为鲛鱼做绝育手术。
明白了,小骗子还是在忽悠他。
言绯点头,没法编下去的她,给了东方境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领悟:“你懂吧,嗯,就这样的。”
东方境就认真的盯着她:“我不懂,什么样?”
言绯:……
鲛脑袋不适合发表有理有据的长篇大论。
这话题再聊下去要崩。
她微微垂眼,故作伤心地将头抵在东方境肚子上。
“难受。”
东方境一听她难受,以为她身体又有问题,忙伸手去捞她,把她整个人捞起在自己怀里。
见她睫毛颤颤垂落,眼角泛着红。
他心头微紧,抬手捏着她下巴令她仰起头,她脸上却无痛苦之色。
言绯一脸茫然的眨巴眼盯着东方境:“怎么了?”
东方境:“哪里难受?”
言绯明白过来,他这是误会她身体难受,顺势指了指胸口:“这疼。”
东方境要把她抱起:“我带你去医疗舱。”
说着说着,委屈的眼角又红了。
东方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言绯指的是什么。
但他耳朵无知无觉红的透透的。
言绯好奇盯着他的耳朵瞧:“我发觉你耳朵特别容易变成红色,是小时候冻过吗?耳朵小时候冻过的话,长大了遇冷预热就容易红。”
东方境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回应:“嗯。”
末了反问:“你小时候耳朵也被冻过?”
言绯点点头:“冻过,那会过的狼狈,就被冻过。”
师父还说,她那因为冻了而一直滚烫发热的耳朵迟早要掉下来,到时候就凉拌一下下酒喝。
为此,师父还想让她去和厨子学一下凉拌菜,免得把香喷喷的鲛人耳糟蹋了。
言绯一想到幼时单纯无知被师父骗了的日子,就愤愤然又心酸酸。
她是真的傻,但师父也是真的狗。
东方境:“过的狼狈?”
言绯想起了,她如今是哑女的身份,过往随便胡掐没关系。
就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我小时候没有父母,我师父捡到的我,他没老婆,也没女朋友,大概是单身太多年,心理不正常,捡了我后,看我细皮嫩肉的,天天就想着吃我,后来发觉我能赚钱,就天天逼着我赚钱,只让我赚钱不让我好好吃饭,天天凶我骗我。”
就那合欢派,也是用她那眼泪珠子卖了换成灵石建立的。
虽然说得含糊,但东方境想到言绯是鲛鱼身份,那所谓的师父想吃她,肯定是觉得她是鲛鱼能治愈兽暴。
小姑娘年龄小小的就在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手里讨命,得多难啊。
怪不得她在他面前讨巧卖乖那么流畅。
东方境知道她过的不好,没想到这样不好。
心疼的无以复加。恨不得自己立刻回到她小时候,把她那个变态师父弄死,再把她抱过来抚养。
不过,被言绯这么一说,东方境心头愈加疑惑。
小鲛鱼在遇到他的时候出生不到三十天的时间,还是一条小小的幼鲛,连卖鲛的老板也说,言绯是在他的店里出生的。
可从她的各种话语和所作所为来看,她的年龄不仅仅是三十天。
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东方境见她不说了,便引着她问:“后来呢?”
言绯扁了扁嘴:“后来他把我养大,就走了,说好了很快回家,回家时给我买糖葫芦,买糖人糍粑冰粉,结果走了就再没回来。”
东方境一手帮她揉着发疼的胸口,另外一手将她散开的发丝撩起一缕一缕别在她耳后。
他本因为那所谓的师父对她做的事情心头杀意顿生,想要将人找出来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这最后一句,言语中那埋怨与委屈令事件及转而下。
他想,或许她都不知道,她对那所谓的师父,已产生了强烈的依恋与不舍。
不过,她不知道也挺好。
东方境不打算再加深她对这所谓的师父的记忆。
他要自己把人挖出来,然后将那人煮了喂狗吃。
“想不想出去走走?”
言绯吃饱喝足,又骗的东方境当工具人帮她疏通了一下胸口的血液循环,心情特别好,自然也愿意视察一下自己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