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盈月死后重生,有无数个夜里梦见岸边站在人群里,芝兰玉树的姜征珣含笑看着她的眼睛,都会吓得浑身冷汗地醒来。
“小橘子...你在哪?小橘子...”傅盈月又一次梦靥醒来,茫然地寻她的猫,后背里衣都湿得贴紧了单薄的后背。
老橘猫不知所踪,傅盈月又开始慌了。
院墙外传来一些吵闹的声音,伴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村人们循声扛着农具,擎着火把过来了。
却发现,蜿蜒在破泥头下,那几个不日前才进村的异乡人,脖上有牙痕,浑身是血躺倒在地,死状可怖,血水蔓延了一地。
而站在那些尸首身上的,是一只体态庞大、身姿矫健的黑狼犬。
它嘴角还沾着血迹,轻轻龇起了獠牙,眼睛在黑夜里泛着凶戾的绿光,想来刚才那几人应该都是死于这只狼犬手下。
“快...大家快上啊!杀了这只恶犬!不要让它继续为祸!”
这时不知是谁率先叫了一声,身后的村人陆续扛着农具蜂拥向前。
“嗷呜————”这时黑犬跃上了黑色泥墙头,前爪搭在墙根上对月长啸,啸声让人听得心胆俱裂。
众人停了下来,踌躇着不敢往前。
“怕...怕什么?我们这儿有那么多人呢,它不过一只体型稍大的狼犬而已...”
村人们纷纷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推搡着,谁也不要站在最前的位置。
天边的银月洒下一片冷肃的清晖,黑犬嚎叫完,转瞬如一支箭一样,从墙头跃了下来,扭头直往人群冲去。
村人吓得慌忙四散,农具和火炬纷纷朝黑犬身上砸去,但那只如鬼魅般的黑影几个瞬间就从间隙绕过,眼泛幽光如一道闪电般追上来了。
“啊——”
外头一片惨叫声。
傅盈月虽然有些害怕,但因为担心她的橘猫,还是披上了外衣想推门出去。
“月月,你别出去,爹去看看!”傅明成也从旁的屋里出来,他肩上扛了把大弓正准备出门。
“爹——”盈月紧张地喊住了他。
她突然想起上辈子正直热忱的爹,就是被人揪住了这一点,才被设局害死的。
“爹你...一定要小心,月月一个人在家...会怕。”
最终傅盈月只是轻轻地叮嘱了一句,杏眸垂了下来。
傅明成含笑点了点头,揉揉女儿的额发便出门了。
她的老橘猫不在,爹又出去了,傅盈月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摸着脸上的疙瘩缩在墙角落。
以前她在自己屋里时会将脸上的疙瘩卸去,但自打重生回来后,她连吃饭睡觉无时无刻都粘着它,她不愿意有被姜征珣窥得她美貌的机会。
四下躲避着的村人见傅猎户出来了,虽然平日不怎么待见他,但一想到他是村里第一的狩猎好手,都纷纷求助似的跑来,拽紧他身后哭道:
“月儿爹你可算出来了!那边有只体型很大的黑sè • láng犬,已经接连杀了好几人了,比野狼还凶狠。”
傅明成平日虽不怎么喜欢这些以貌取人的家伙,但在危难关头,还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拔了几支箭,眼见那只恶犬甩开了几把铁耙,那些人吓得要死的时候,箭弩对准了狗头。
那恶犬似有感觉一样,一下子就伏低了身子,似乎想往另一方向挤开人群,可那些人却以为它要进攻,吓得互相践踏起来。
傅明成收缓了手里的弓,那几支箭并没有发出。
一旁的村人看得破口大骂起来:“你个莽夫!怎么还不射死它!这种shā • rén的恶犬,你留着它性命,一会它又会来攻击村子了!”
傅明成却道:“那只黑犬真的shā • rén了吗?可我怎么觉得,方才有好几次,它明明可以向人群扑上去,但它却故意绕了几次路,有一次还故意放缓了动作,可见它并不想真的攻击人群,只是你们一味地逼迫攻击它,它想吓唬人罢了。”
“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你去泥墙头那边看看,上回进村给村里捐了好大一笔修路钱那几个后生,就是被这畜生咬死的,脖子都差点咬断了,血把旁边的溪流都染红了!”
“那...好吧。”傅明成叹息一声,重新拔了箭,朝黑犬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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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阳...王,澄阳王?”傅盈月在黑暗中靠墙闭起了眼睛,一边在脑海中回忆起前世的一些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