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及笄那天,里正家也正好举行丧礼,姜征珣派人给她送了封信。
盈月因为及笄会相冲,所以也没去送四叔,接过信来看了,姜征珣信上大概的意思是说,他家中有丧,不好来送礼祝贺她的生辰,只能去信一封,给她说上一些祝福的话,希望她大一岁,能永远快乐。
以前的姜征珣虽然也会哄她,说一些好话,但从来没有现在那样,会说一些最简单朴素的话。
她没有太将那信放在心上,反倒对姜征珣那天的话记挂了起来。
他跟她说了,南楼人潜伏在村里,肯定有说不得的秘密,有必须要铲除的人。
他暂时没查出他们想要干掉的是谁,只是知道,姜红杏已经被他们拉成了一伙。
他让她这段时间多当心一些。
对于他话的真伪,傅盈月觉得还是抱有一定的真确性的,毕竟姜征珣背后就是明相爷,他能查出南楼人,的确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事情会不会真的与她有关呢?
她不好说。
她只是不明白,明明姜征珣也是要对付她和她爹的人,那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事情呢?难道说现在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和他的目的一样,也是要对她和她爹不利,而且会妨碍了姜征珣他们的路吗?
傅盈月觉得,她急于离开村子,到京城找澄阳王的心又急切了。
恰在她及笄没多久后,村里陆续有传言说,京城有人下派到每一个县里找美人,目的是挑选美貌和蕙质兰心的姑娘进宫,充入后宫。现在,只要是良籍的姑娘都可以去府衙给自己举荐呢。
这一消息传来,可让村里长得稍微秀气的姑娘们都做起了白日梦。
“你们说,凭我的美貌,日后进宫得了宠当了娘娘,咱们村会不会因此改用我的名字?”
有少女干完农活后聚在一起闲聊。
“你?做梦吧!那个人应该是我吧...”
少女们吵了起来。
“不,你们都忘了红杏姐吗?她才是村里最美的,有她在,我们怎么比得过啊...”
“可她不是配给里正家的四叔了吗?”有人道。
“可四叔不是已经...”
“那就算望门寡了。”
“望门寡又如何?官衙可没有规定,只是说没来得及婚配的,只要是良籍,都可以参加啊...”
姜红杏自然也听到这个消息了。
她原先是一心倾慕姜征珣的,但姜征珣多次冷了她的心后,如今她只希望赶紧吐气扬眉,让家里好过一些,那么,参选上送往宫中的美人,的确是她的首选。
一旦选上了,得了皇帝的青眼,别说是秀才郎了,状元郎都只配给她提鞋好吧?
这件事本来跟傅盈月没多大关系,但是,周北亭却亲自上门找她了。
那天,盈月在家给黑犬抓虱子,因为狗子不肯让她碰身体,不肯洗澡,虱子便多了起来。现下抓虱子也只肯让她用筷子夹。坚决不让她手碰身体。
盈月被虱子弄花了眼,握住双筷装作生气对狼犬道:“下回不肯洗澡虱子再生的话,就随便你被虱子蛰!”
杀神殿下听了,缓缓地伸出后腿,自个挠了起来。
院门被人敲响了。
傅盈月赶紧去开,发现门外站了一个穿破袈裟手拿扫帚的和尚,和尚正是那天“调戏”她的小衙差。
小和尚裂开一嘴白牙笑了:“傅姑娘,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美啊。”
里头的恶犬听见了轻浮的语言,一双尖耳竖直了起来。
盈月有些疑惑:“你...你到底是衙差还是和尚呀?”
“我当过捕快、衙差、师爷、和尚...你想听哪一段故事?”和尚笑嘻嘻地屈着指头道。
里头的恶犬已经走了前来,乍看之下,竟觉得这和尚面善得很,像是从前在哪儿看见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