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听寒的话就好像是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紧随其后的是震天响的炸雷,把我整个人给炸的愣在原地,双眼都渐渐失去了焦距。
对景挂画是什么我自然记得,仅靠一幅画,就能把我和吴听寒给困在高速路上出不来,这份记忆我怎么可能忘得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更加震撼。
我问吴听寒,难道这水缸和半山腰上的那九个坟坑,都是画匠画上去的?
说完之后我就摇摇头,讲,不对,不应该只有这么小的范围,否则水缸从厨房里搬出来,岂不是就脱离了原来的画面?所以,是我们家,和半山腰那一个平台,都是画上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压在心里很久的一个疑问也就能随之解开了----那就是,为什么我爷爷死后,他还能把匠术留在院子里?
要知道,吴听寒不过是被以泽量尸,她留在陈谷子家里的判冤决狱都散掉了,我爷爷人都死了,为什么他生前留的匠术还没有消失?
以至于抬棺八仙抬他的棺材,他就能让对方九尸拜像;以至于陈谷子的棺材埋进我家院子,他就能施展以泽量尸。这一切,原来都是因为我爷爷在死之前,就把我家和半山腰变成了一幅画!
把匠术留在画里,就好像是把符篆画在黄纸上,自然是可以留下来。如此一来,不仅能实现他瞒天过海的计划,也能保证其他人都进不来我家,可以保证的安全。
不得不说,我爷爷的手段真是巧夺天工。
吴听寒讲,如果都是画的,你觉得你爷爷的瞒天过海还能成功吗?
这话一出,我直接愣住了,因为我知道,画得再怎么逼真,那也是假的。甚至于,在山上那十八次‘死亡’,在我家这两次‘死亡’,都不能作数。
因为都是在画里,和外界脱节,自然不能算是真正的‘死亡’。
但吴听寒却是摇摇头,讲,你都能想到的,你爷爷不可能想不到。可他仍然还是这么做了,难道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
被吴听寒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可如果我家和半山腰不是画的话,那我爷爷是怎么保证画泡在水里而不变色的呢?
吴听寒讲,所以我才会说,你爷爷从一开始,就被人骗了。
我有些不解,以我爷爷的智商,这么粗浅的piàn • jú,怎么可能骗得到他?
吴听寒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讲,如果对景挂的那幅画,不仅仅只是你家和后山半山腰呢?
我有些懵,心里更是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来
我问吴听寒,你什么意思?
吴听寒没有说话,而是扔掉从我身上撕下来的那片布料,转身走到阶沿上,继续坐在她之前坐过的门槛上。
我见状也扔掉手里的灵位,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吴听寒的下文。
吴听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王先生,讲,想了这么久,你应该想明白了吧?
王先生从之前坐下后,就一直坐在阶沿上抽烟,对我和吴听寒之间的对话表现出毫无兴趣的样子。只是我瞥过他好几次,都能看见他那双眉头,皱的死死的。
王先生吧咂一口旱烟,头也没回,就只问了吴听寒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讲,你确定要告诉他?
听他这意思,应该是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而且听上去,似乎对我影响还会蛮大,所以他有些顾虑,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吴听寒讲,既然你已经想明白了,那你就应该明白,有些选择必须他自己决定,我不是那个人,更没有他的能力,没办法再布局一甲子。
吴听寒说完,我看见王先生往嘴里递烟的手愣在了空中,好一阵之后,才把旱烟送进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后,这才开口,满嘴的烟雾缭绕,妥协似的讲了一个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