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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7只咩(1 / 2)

骁柏坐在铺有軟垫的椅子上,他低垂的眸,这个时候猛地掀起来,令一直看着的谢鸿远心中一颤,昨日第一眼见到骁柏,就知他貌有殊色,但那时他站于三皇子楚凤楦身后,因他身份的关系,谢鸿远并未仔细看。

到现在,少年与他有过肌肤之亲,谢鸿远心中已备一个亡故的人占据所有,没有多少空余的位置,可不妨碍,他为骁柏的绝色容貌有所触动。

而紧接着,骁柏玲珑精致的面庞上,忽然有了笑意。

“将军刚才说,要对我负责?”骁柏微微扬起眉,面色间原本有的悲戚,好像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谢鸿远不知骁柏问这话有何缘由,但他既然说了,自然不会否认。

于是谢鸿远郑重地点头,声音更是掷地有声:“对。”

骁柏垂目眨了一下眼,复又抬起来,嗓音里更是忽然间有了些笑意:“将军对我了解多少,就开口说这样的话。”

谢鸿远不清楚骁柏的过去,就知道他名字,扶月。

扶月?谢鸿远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名字,非常奇怪,他隐隐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姓扶,这个姓原本就特别,本朝上下,有这个姓的,只有那么一个,就是前礼部侍郎,因犯下重罪而直接斩首午市的人,面前的少年也姓扶,他和前礼部侍郎有什么关系?

谢鸿远心中思索的,多数表现在脸上,骁柏察言观色能力突出,从谢鸿远忽然的沉默里,知道他大概想起来一点。

“我父亲是前礼部侍郎,之所以会被斩首,却不是真的犯了重罪,而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本来该被流放出京的,不过后来没有离京。”

谢鸿远瞧着骁柏说起自己过往,却不见多少悲伤的脸,他心里想的是,少年怕是已经痛得麻木,所以向别人诉说才会如此平静,其实心底,怕是在流血。

他不会主動揭人伤疤,看情形,却是骁柏在自发提及,于是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没离开?”

“想来是知道我体弱,也许刚出京,就会死在半道上,之后我同家中女眷一并被卖给了风月场所。在接客的那天,遇到三皇子,三皇子给我赎身,免了我被千人骑的命运。”骁柏微笑着说着这一切。

谢鸿远知道这还只是开头,骁柏的话没完,所以没有出声打断。

骁柏话语顿了一会,他接着道:“三皇子将我买进王府,却不是让我伺候他的,而是……”

骁柏眼里星火璀璨,谢鸿远心中蓦地隐隐不安起来,甚至于想打断骁柏的话。

不等谢鸿远开口,骁柏手扣着桌沿,指骨弯曲到微微泛白。

“三皇子用最好的药材给我调养身体,待我身体好后,便把我送出王府,送到了别人的府上。”

“宗尚书府,我去过,溧阳侯府,我也去过,更前面,还有一些人,现在,我到你将军府。”

“谢将军,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我用这副身体服侍过很多的人,你还确定,要对我负责吗?”谢鸿远心中有个白月光,那是他的挚爱,对骁柏的情,也只是一种怜惜,目前是无关乎爱的,这点骁柏前所未有的清楚,会直接将一切都坦白出来,也清楚谢鸿远不会去找三皇子做什么,他一个给人暖'床的,不会有谁真那么被他迷得没有理智,而直接对上三皇子。

谢鸿远面色直接呆住了,他在消化骁柏的话。

少年说他被三皇子送去给过很多人,宗尚书,还有溧阳侯府。

徐凌安?

那么昨夜喝酒那会,三皇子同他说的,就是假的了。

不,也不能算是假。

三皇子说一件玉器,在他眼里,面前的少年就是一件可以随意送人的精美玉器,一件物品。

“如何,将军,你的回答是什么?”骁柏坐着,而谢鸿远站着,他上半身往前倾了一点弧度,然后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似乎非要谢鸿远给一个答案。

谢鸿远心中剧烈震动,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他拳头猛地一握,指骨摩擦出咔咔的声响,周身气息霎那间就锋利起来,俨然像一把利刃,已经出了鞘。

他这个状态,若在战场上,就是对方都会一惧,反观骁柏,弯起的唇角笑意依旧,眼尾都荡漾着浅浅迷人的笑。

“你说的都是真的?”谢鸿远声音极低,眼神凌冽,显然在圧制着怒气。

骁柏颔首:“当然,我没必要骗你。”

伸出右手,左臂将袖口往上掀,手腕内侧的蓝色蝴蝶跃然而出,蝴蝶羽翼展开,栩栩如生,美丽非凡,甚至于眼睛一直放在上面,凝视的时候,会有一种下一刻蓝蝶就会冲破骁柏的手臂,然后真的飞出来。

“这是几日前三皇子找刺青师刺上的,我当时还不知道是何原因,现在大概清楚了,这是为了将军你。”

“你这样,三皇子可知道?”谢鸿远让自己先冷静一番,问道。

“他知道或者不知道,对他要做的事,没有任何影响,还是将军你会为此做些什么?”

“不会。”谢鸿远想也没想就道,三皇子和二皇子间的争斗,不是现在才开始,他极力让自己不参与到其中去。

经过昨夜一事,到现在,已经身处在里面了。

三皇子好计谋,把骁柏送到他榻上,光是这个自然拉拢不了他,他的真实想法,怕也只是不想让他独善其身。

其实谢鸿远又如何不知,未来的某一天,哪怕他身在边疆塞外,也要被迫站队,他的母亲还在这座都城里,他和二皇子还是表兄弟关系。

他不会支持谁,三皇子这么做,他也不会主動站出来支持他。

这天下谁当帝王都可以,他守护的是这个国家的百姓,是楚姓江山,不是其中的某个姓楚的人。

“所以我说和不说又有什么影响。”骁柏一手扬起,撑着下颚,这次的渣攻楚凤楦,不断将他来回送人,自己给自己头上戴绿帽。

大概也不算绿帽,楚凤楦还不喜欢他,但不会太久了,在马车那会骁柏看清了楚凤楦有一瞬间的动摇,那就足够了,足够证明一些东西。

想得到一个人的喜欢,要说难也难,可要说容易,相当容易。

这具皮囊外形非常好,比他之前那几幅都还要优异许多,他会寻找到机会,逼楚凤楦一把。

骁柏一脸轻松,明明在说自己的事,却给谢鸿远一种,他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换了任何一个人,一个男子,被人作践,来回送给人亵'玩,心性差点的,怕是要直接自尽了。

可骁柏没有,他甚至好像不受到影响。

是真的没有,还是已经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

谢鸿远更宁愿相信是后者。

然而知道了所有事实,知道三皇子故意设计将骁柏送到他身边来,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平静地面对的骁柏,可把人送回三皇子府又是决计不可能的。

他也是身不由己,命被捏在三皇子手里,只能由其摆布,谢鸿远昨晚的记忆非常清楚,他不认为骁柏能演到那个地步,他反抗是真的反抗,哭也是真的在哭。

若真的是自愿,既然自己都醉了,该主動配合才是,可没有。

而且谢鸿远认为有着这样一双清澈明亮、干净眼眸的人,是不可能会故意欺骗人的。

他对三皇子有怨,对骁柏,只有怜。

“我谢鸿远说话,从不作假,我说了会对你负责,就会对你负责。”谢鸿远肯定地道。

骁柏以为他说这么多,谢鸿远会有动摇,可结果谢鸿远还是那句话,他顿时惊愕不已。

“你在将军府安生住下,放心,我不会再動你。”谢鸿远道了这话,就径直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走到门外,同候在外面的仆人低语了几乎,在谢鸿远背离着越走越远时,仆人进屋,向骁柏行礼。

“公子,将军吩咐让奴才送您到旁边梨园去,请随我来。”仆人躬着身。

骁柏在椅子上沉默坐了片刻,缓缓起身,走到仆人面前。

“梨园?那里没住人?”骁柏问。

仆人毕恭毕敬:“没有,那是客房,如果有客人要在府里住,多是安排到那处。”

骁柏瞬间明白谢鸿远的意思了。

这人到是比徐凌安看得透,从他的话里知道他在这里住不了多久,迟早会离开,所以安排客房给他。

也行,无所谓,多一个谢鸿远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但就这么急着将他推开,是不是可以说,谢鸿远其实已经有点在意他了呢?

“这个世界你好像都不怎么出来?”行到梨园里,骁柏进到居中的一间卧房,身体经过昨夜的一番折腾,浑身都泛着酸軟感,他坐在了床榻边缘,仆人送他过来后,跟着就走了。

骁柏看着斜对面一个青瓷花瓶,同某个存在说着话。

96从虚空中挤了肥滚滚的身躯:“看小白你这么投入卖力地演着,我觉得不好打扰。”

“是吗?”骁柏语调轻扬,显然不怎么相信。

“当然是,说起来有个事。”

“什么?”

“在王府那里,你不是让侍卫把衣裳送给徐凌安吗?他送是送了,但没有把你的话一起带过去。”96道。

“他记性不好?”

“我觉得不像。”

“那就是故意的了。”骁柏笑容里起了些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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