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生香活色又如何,且不说这是回头草,就是对方暗里藏着的这点小心思,徐歇就不喜欢了。
能够摸透他的行踪,接二连三出现在他面前,存的什么想法,他一目了然。
怀里的人眼底掩映不住的爱慕之情,或者可以说,他就是想让自己看见。
徐歇心中冷笑了一声,正要松开手臂,面前的人到是识趣,先一步自己离开了。
身体摇摇晃晃,站立都不太稳,毕竟是跟了徐歇半年之久的,知道徐歇偏好什么要的类型,只是可惜了,用的时机不对。
既然人自己要往后退,徐歇自然没有再过去扶的理,他就那么冷眼看着,看这人嘴里会说出什么来。
骁柏并没有说太多,他向来见微知著,只一瞬,就看出来徐歇眼底闪烁着的玩味神色,原本也没法算要借这个意外有任何行动,不过是加深一下徐歇对他的印象,仅此而已。
“对、对不起。”骁柏抬眸看了徐歇一眼,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将视线给垂了下去,细长的睫羽温顺地半盖着眼睛,到是将一副弱者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徐歇略带点笑意的声音,传来:“没关系。”
“谢谢你。”这是骁柏说的第二句话。
胳膊接连被人摇晃,徐歇转头,新到手的男孩眨巴着一双漂亮的猫瞳,嘴巴微微嘟着,显然对他同骁柏说话,有点吃醋的迹象。
徐歇对床伴,只要他还没玩腻,自来都是愿意说宠爱话的。
“生气了?他哪有你一半漂亮,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男孩被徐歇搂着腰,贴着耳朵说情话,脸一瞬就红了,可末了仍不免睥骁柏一眼,用一种骄傲和鄙夷的目光,像是在向骁柏宣扬自己的胜利。
就跟小狗一样,给点甜头,尾巴就翘天。
骁柏咬着唇,头垂得更低了,手紧紧扣抓着身旁的一个桌子,以支持自己眩晕的身体,不至于摔倒下去。
徐歇搂着男孩,从骁柏身边擦肩过去,等人一走开,他猛地深吸了口气。
重新回到易熔那里。
易熔所坐的位置,应该说角度特别好,刚巧将骁柏撞上徐歇那一幕给尽收眼底。
他眸光略为幽深,看着骁柏一言不发地走进沙发,连请他让一下的礼貌用语都省了,直接走到了沙发里面坐着。
骁柏两边肩膀都微微缩着,眼睛盯着桌上开了盖的啤酒,伸手拿了一瓶,就往嘴里灌。
周身的失落和悲伤气息,随着酒逐渐往体内坠,变得更加浓烈了许多。
一瓶酒结束,骁柏又去拿第二瓶,这么一来二往,连着喝了三瓶,眼底的光都不怎么聚焦。
就在骁柏准备去拿第四瓶时,易熔手臂横过去,拦住了骁柏。
“酒不是这么喝的。”
“那是怎么喝?”骁柏脸一转,声音湿黏黏的,像堵了东西,在里面。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易熔,全然没有之前的一点小心和怯意在里面,变得很是无畏。
易熔眼前立马浮现出几分钱的一幕,骁柏撞进徐歇怀里,被徐歇半臂搂着腰,按理说骁柏个子不算矮,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完完全全的男性,不过意外的,被另一个同性抱住时,不会给人突兀感,他身形瘦削单薄,好像很合适被人抱怀里。
易熔眸光下落,落到被衣服遮掩住的腰身上,腰腹处往里凹陷,空荡荡一片,不知道骁柏的腰比起他曾经抱过的那些女人,会不会还要细一些。
有那么一会,易熔生出一种想用手臂去量量骁柏腰身的尺寸。
骁柏问了话后,易熔忽的沉默,骁柏不知他心底在想什么,一只手臂被拦了,另一只手臂还自由着,骁柏于是换了只手拿瓶子。
谁曾想,另外的手腕也被易熔给抓着。
骁柏两只手都落易熔手里,两人间的距离,不知道何时缩到了很短。
骁柏脸倏的一冷,就挣扎起来。
易熔握得不仅,骁柏一挣,手腕就得到自由。
酒瓶挨着唇,骁柏就要仰头喝,旁边一个问题丢过来,令骁柏动作滞了一滞。
“你和徐歇认识啊?”易熔靠回了沙发椅背,一手搁在身侧,一手给大腿上,指骨点了两下,眉眼里都透着了然,对结果已经就有答案。
骁柏拿着酒的手缓缓落了下去。
他嘴唇蠕動,知道该立刻否决的,但是在易熔犀利的打量下,觉得哪怕自己这会摇头,对方未必会行。
骁柏可摇头也没点头。
沉默就是默认了,易熔没打算就这样停了,话题更往里深入:“不仅认识,你还喜欢他?”
问话是问话,语气却是十足十的笃定。
骁柏紧紧攥着手里的酒瓶,嘴角几乎抿直了。
“爬过他床了?”易熔直接丢了个炸弹,炸得骁柏被踩着尾巴一样,直接瞪向了他。
“闭嘴。”骁柏咬着牙道。
易熔见把人逗弄到发火了,却也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看来我都猜对了,他身边的人可从来就少过,没见有谁待得久的,你真要喜欢,最好换一个人。”
“不管你的事。”骁柏拳头捏得直作响。
骁柏眼眸底燃烧着羞愤的火,将整张脸都映衬得发亮,莫名间落在易熔那里,有种别样动人心魄的美,让易熔有种隐念,想看看如果他彻底崩溃绝望,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肯定会哭,这样一张漂亮的脸,哭起来应该也不赖。
易熔的个人趣味比较独特,和大多数人不同。
“竟然坐在一桌喝酒了,就算得上是朋友,做为朋友的,劝你一两句,应该不为过吧。”易熔同样有一张顶好的皮囊,不似徐歇那样帅的明显、一眼就能捕捉人眼球,很温和的帅气,不具备太多攻击性。
当他用一种温柔到极点的话语对某个人说话时,哪怕对方有再大的火气,都没法再对他发。
只能自己圧回去。
骁柏在易熔纯粹的微笑中,绷紧的身体軟了下去,他没再开任何口,可同样,也没再喝酒了。
以免又被易熔借着名头,来试探他。
舞池那里跳累了的杨安中场休息,回来沙发边,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手臂里搂了一个。
那是在舞池那里搭上的女人,也许叫女孩也不过分,年纪很轻,一头大波浪长发,画着浓妆,扇子似的睫毛扑闪扑闪,被杨安带过来时,下意识往沙发对面看,这一看,眼睛几乎都看直了。
对面坐着两个俊男,随便拧一个出来,相貌都比杨安帅那么几倍。
不过紧跟着,女孩就发现那两人只有一个看了她一眼,而且那一眼看起来是有着笑的,却仿佛看透到她内心里,将她所有的想法都窥探得一清二楚,那种浑身忽然就好像赤.裸起来的感觉令女孩脸上堆砌出来的笑险些挂不住,她两手都抓着杨安,从他那里寻求庇佑。
杨安不说神经大条,可也没细致到哪里去,没注意到女孩这是为了躲避对面易熔的注目,只以为对方这是在主动对他投怀,于是把人搂得更紧。
没有给彼此介绍,来这里是寻乐的,不是来寻令一半,开心一夜,第二天就各走各的,最多觉得意犹未尽,留个电话,下次再约。
骁柏脑袋昏胀,到是不痛,就是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坐着都感觉是坐在棉花上,体内渐渐感觉很热,像是有团火在烧。
去跳舞的人回来了大半,另外一小半,有的找到了今晚要一起快乐的对象,就回来同易熔告了个别,便带着人转身走了。
有的依旧是单着的,看情况,应该还得玩到的深夜,骁柏坐在沙发嘴里,众人有说有笑,猜拳玩骰子,不亦乐乎,到是没怎么人注意到他,他也就靠着沙发,闭眼休息。
至于身边那道偶尔透过来的视线,他也只当没感知到。
音乐色慢慢模糊起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边有人呼唤他。
“沈晨、喂喂,快醒醒。”
骁柏缓慢睁开眼睛,面前一张放大的脸。
“还真睡着了?”叫骁柏是杨安,对方正伏身看着他,杨安身边站着女孩,骁柏将背脊从沙发上抜起来。
“我正好要离开,顺路送你。”杨安道。
骁柏下意识往左臂边看,那里依旧坐着个人,但这会显然不是单独的了,易熔正和一个长相清丽、有着一头黑色顺直长发的女孩聊得正兴起,彼此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好。”骁柏移回目光,摇晃着身体起身,两脚都軟,杨安看他醉得不轻,伸手扶他。
“……易少,我就和沈晨先走了,您慢慢玩。”杨安半扶着骁柏,同易熔道别。
易熔点点头,没说其他的。
就是骁柏背过身慢慢走远时,目光凝固了好一会。
这一次出来到和过往有点不同,有了意外的收获。
易熔个人喜欢放长线,相比结果,他更喜欢的是一个过程,结果多简单,过程才千变万化,引人入胜。
杨安准备送骁柏去酒店,刚好他也要去开间房,浪一晚,不过几人在街边等红灯时,骁柏忽然回绝了,表示他想回住所,不太喜欢住酒店。
刚好有几辆出租车一起来,杨安并不坚持,骁柏回去住也好,毕竟是明星,喝得醉醺醺住酒店,也许就被有心人给拍下来,然后添油加醋一番。
杨安招了辆车,给司机报了骁柏的住址,提前将车费一块结了。
出租车往骁柏家快速驶去,行至半路,从坐上去就闭着眼休息的骁柏突然叫了停。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骁柏,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白得甚至有些透明,以为他这是要吐了,忙改了车道,停靠到了绿化带边。
车子一停,骁柏就下了车。
却是没有马上就走到一边去,而是往前,走到驾驶位边,他一手撑着车门,弯腰看向司机。
“师傅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说完骁柏就转身往人行道上走,没几秒钟,出租车就从他身边擦过去。
看着开远的车尾,骁柏唇角一点点扬了起来。
“……小白你准备守株待兔啊?”96幽幽挤出肥肥的身体,前后转动脖子,这条路正是当道,已经结束塞车的程皓正和朋友驾驶着各自的车,往这边走来。
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就能碰上。
夜风一吹,酒意散了一些,骁柏穿得薄,打了个寒颤。
他走到开阔的地段,刚好那里有个电线杆,光线明亮,但凡不眼瞎,都能一眼就看得到,何况他那张俊美的脸,被高处撒落下来橘黄的灯光一罩,笼了层光晕一般,平添了一种诱惑气息。
毫无悬念的胜利,没激起程皓太多的情绪波动,夜里出来赛车,到更像是完成一项任务,或者打发时间。
他的人生里,几乎就没有失败这个词,不管做什么,都是以成功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