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端茶送客,这是人家上流阶层待人接物的基本礼仪,与生俱来的好教养,是在给你留面子,你还问什么?你还需要她给你交代点什么?
问,就是自取其辱了。
看清楚了,他和徐秋怡的关系,连包养都不算,就是个露水情缘。
被包养的,金主怠半还会给一笔遣散费,她……等会儿!
那一百万,说不定其实就是秋怡打发给自己的!
燕渠:“……”
迟来的醒悟将他打入冰窖。
那就不用再抱有任何希冀了。
人家钱也给了,意思也表达过了,厚着脸皮再继续留在徐家的结局,无非两种---她终于厌烦到开口赶他走,或是,眼睁睁看着她另结新欢。
这段关系是一汪泥淖,自身年纪已不小,继续深陷不知自拔,会连重生重新来过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应该抓紧时间回归正常的生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平凡女子,然后结婚生子,一起奉养母亲。
所以结束了,不是挺好的么?
因为没说开始,自然,结束,也是不需要说出口的。
因为开始的时候,就是她主导的,从来没有说过为什么,也没加时间期限。那么,她想要结束了,也不必去问个为什么,他只要配合就好。
总结一下这段经历,燕渠觉得他做人的情儿还算是比较知情识趣,他是个合格的情人,他守规则,口风紧,不缠不闹。他懂得审时度势,毕竟日后在影视圈里还要讨生活,好聚好散,那么再见也不会难堪,兴许还能微笑着祝福对方,说不定哪天蹭饭局的时候再撞上了她,或可如常过去一番寒暄,把酒言欢……啊,不能再想象这些伤情的场面了。
给李晓东通过气后的第二天,择了个秋怡不在的时间,燕渠最后一次去了徐家。
虽然秦妈一早就将秋怡的卧室打扫过了,但是燕渠仍旧卑微地带了几张新毛巾过去,关上卧室门,将这间度过了无数夜晚的房间,仔仔细细、边边角角地重新擦拭了一遍。
还有……
那张大床,织锦被重新抖散开,一朵朵糜艳的牡丹花轻轻拂过,触感细腻光滑,像拂过她的肌肤。那对雪白蓬松的枕头,一只,秋怡的长发曾铺洒在上面,叫他无边沉醉;一只,枕在她的腰下,热烈地燃烧过他的情~欲。此刻拿起来,鼻端凑过去,最后一次深吸她的发香,尔后轻轻放下,并排堆在床头,看着它们相依偎的样子,能看见同秋怡拥眠的模样。盥洗室再检查一遍,属于他的牙刷、洗脸巾、刮胡刀早已统统都塞进了他带来的旅行包内,只留下她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品。衣柜中,那些秋怡给他买的家居服、西装、皮鞋、领带,不知如何处理,价值不菲,不敢扔掉,用钱抵物,只怕她恼恨,只好厚着脸皮带走……
最后,那辆宝马X5的车钥匙,燕渠用酒精仔细消了毒,搁在了秋怡的梳妆台上。
秋怡一回家就习惯进卧室先换一身轻便舒适的家居服,然后在镜前坐下来卸妆。那时,她定然会一眼看见车钥匙的。
离开前,燕渠站在卧室门口,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
他曾存在过的一切痕迹已经擦抹干净,屋子仿若焕然一新,就似自己从未来过一样。
下得楼,燕渠没跟秦妈张伯两口子明说,就这样子悄然离开了,出了别墅大门就没再回头。
上部戏在演二郎神的时候,燕渠结识了剧组里的执行导演蒋帅。
就是那个口无遮拦,暴躁怒叱燕渠表演的时候眼神儿乱晃,不拿正眼去看跟他演对手戏的那个女演员---“你长眼睛干什么的?说话都不看着妖精的吗?还是你眼瞎,看不出她很美?”
蒋帅此人,导演专业硕士毕业,此时才二十bā • jiǔ岁,颇有想法,早就筹谋着要做出一番成就出来,日后也谋个第X代导演代表人物的虚名。
人很有性格,可能因为年轻吧。
蒋帅之前并不在西游剧组里,那天是临时被哥们儿叫来帮忙的。
他早听闻新西游是专门拍来为金主的人捧出名的,十分不屑拍这样的戏,觉得侮辱了导演这个职业。但是他要恰饭啊,只得各个剧组混着,哪里有工作就往哪里搬。那天,他就是过来帮副导演拍那场荆棘岭的戏,于是同燕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