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隋尧山忽然醒了,他隐约感觉到秦诤翻身离开了床铺,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慢腾腾地挪了回来。
他睁开眼睛,翻身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昏黄的灯光下,秦诤的脸色被映衬出了一种不自然的暖色。他额上冷汗涔涔,感觉到隋尧山醒了才稍稍掀起一点眼皮,半眯着眼问道:“吵到你了?”
隋尧山拧着眉摇了摇头,伸手抽了两张纸巾给秦诤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起床打开了屋子里的大灯,略显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
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秦诤不太适应地用手臂挡了一下光线。
隋尧山接着亮堂的灯光看得分明。秦诤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都没有了什么血色,整个人萎靡地缩在床上,像是什么易碎品。
他蹲在床边摸了摸秦诤的手,秦诤的双手一片冰凉。
秦诤别扭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扯了扯被子,靠在床头捏着自己的眉心回答道:“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刚刚去吐了一下,已经好多了。”
秦诤自己也没想到,这具身体这么娇贵,又是认床又是水土不服,合着以后要是去拍戏的话还得把他的房子给背上吗?秦诤揉着自己的胃,感慨不已。
隋尧山虽然听他这么说了,但还是放心不下来,蹲在床边用手背试了试秦诤额头的温度后,又转去房间外面倒了一杯温开水回来,放在床头柜上,抿着嘴角,问道:“要不还是叫医生来看看吧?”
秦诤看着他,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床边:“过来,借我靠靠。”
小院子的床头就是一根木头横亘着,靠起来着实是硌得慌。
隋尧山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顺从地坐了下来。秦诤换了个姿势,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喟叹道:“哎……舒服多了。”
秦诤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舒服,四肢乏力、头晕恶心,尤其是闷在胸口的那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失去了平时的活气。
“好了,睡觉吧。”秦诤靠了一会儿后,拍了拍隋尧山的肩膀,“我真的没什么事了。”
隋尧山瞧着秦诤苍白的脸色,拗不过他,只好反复强调道:“如果有不舒服的感觉,一定要叫醒我,让节目组去找医生,不要自己扛着知道吗?”
见秦诤点头应了下来之后,隋尧山才勉强答应关灯睡觉。他重新躺回了床上,心里却一直提着,没怎么睡熟。
等到五点四十多外面的公鸡刚开始打鸣了,隋尧山就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床铺的一旁,见秦诤正睡着,脸色比凌晨的时候好多了,他才松了一口气,翻身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隋尧山起得太早,外面的天还没大亮,微弱的光落在小院子里,四周的植物叶子上还凝着晨露。
院子里的摄影机还在工作,节目组的人起来了不少,隋尧山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拿着牙缸和牙刷接了水就开始洗漱了。
小院子里的水是接的山里的泉水,正值晚春,早晨山里的水冰凉刺骨。隋尧山像是全然不觉一般,刷完了牙、洗完了脸,换了个陶瓷大碗开始淘米。
六点,直播间里还没有多少人,除了早起党,就只有一小撮通宵党还在熬着。
【崽崽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睡觉之前打开了一下直播间,没想到还能看见宝儿,开心】
【隋尧山这是准备做早饭吗?好勤快啊】
【晚安,早起的姐妹们】
【宝贝素颜也很耐看呢!今天也是为宝贝打call的一天!】
隋尧山洗干净了米,端着碗就进了厨房。米下锅、加水,盖上盖子,开始烧火。
小院子里用的还是农村的大锅炉灶,干燥的木柴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隋尧山熟练地起锅烧火,坐在灶前,五官的轮廓被橙红色的火焰照映得温暖而柔和。
*
隋尧山把煮好的粥还有炒好的菜焖在锅里,刚出厨房就和蒋浓川碰上了。
蒋浓川惊讶道:“小隋你几点起的?”
隋尧山:“五点四十多。”
蒋浓川点了点头:“起这么早,要不再回去眯会儿?昨天都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