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萧逸寒就这样手牵着手……上了路。
我一日御剑行个四五百里不是问题,想来对萧逸寒来说更是没有什么负担,但要到八百里外的玉泉山还是需要两天时间。我心急着让萧逸寒今天就赶路,他看了看天色,却懒懒打了个哈欠,称今日时间已经耽误了,暂且寻个地方露宿一晚,明日再走。
我斥他:“御剑而行还看天色?过了这么多年,你这拖延的懒病一点儿没好。”
萧逸寒被我说了也不生气,兀自垂头低低笑了两声:“可我徒弟的那副好脾气,却已经消失殆尽了。”
我以前哪是好脾气,我以前只是……习惯了忍让他,因为他是师父,是我敬重且害怕失去的人。
萧逸寒牵着我的手,在傍晚的树林子里走着,一会儿往左看看,一会儿往右看看。我不知他要干什么,正随手指了个地方让他去那里歇息,左右今天萧逸寒不走,我也是真拿他没办法的。
萧逸寒将手指放到唇上“嘘”了一声,随即一抬手,一只匕首自他腰间飞出,径直穿过了山坡之上一只野鸡的胸膛,野鸡扑腾着掉了下来。萧逸寒很高兴,回头对我眨了下眼睛:“小徒弟,咱们今晚的吃食有着落了。”
我冷眼看着他。
一直看他将野鸡拔毛,除脏,然后夹在火上烤,他用一只手做完了这些事,然后转头看着我,眼神映着火光,亮晶晶的,像个在找我讨要夸奖的小孩:“以前与我出山那次,你不是老抱怨我不照顾你,都是你自己在找吃食吗,现在不抱怨了吧。”
我只冷冷道:“我已经辟谷很多年,不沾五谷杂粮,更别提荤腥了。”
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我早已修得仙身了。而我这个师父,却并不知道。
他闪着点点火星的目光在听到我这句话之后,像被泼了一盆水一样,微微熄灭下去,他一转头,又发出了他那好似无所谓的低沉笑声:“哦,徒弟到底是长大了。”
我没搭理他。
最后那只野鸡却是在萧逸寒眼皮子底下不小心烤焦了去,我与萧逸寒谁也没吃,白白浪费了一个生灵。
晚上休息,我与萧逸寒的手分不开,萧逸寒就提议,咱俩睡一堆得了,而我指了指一旁的树,说:“我俩背靠着树睡。你睡一边,我睡一边,手就放在侧面,晚上睡醒睁眼,谁也瞧不见谁,不用糟心。”
闻言,萧逸寒看着我,眸光流露出来的情绪,好似是一种无奈的哭笑不得。
我不理解,有什么好无奈的,分别多年几近断了联系的师徒,这样处理关系,不是正合适吗。
萧逸寒终还是依了我,我们寻了棵大树,我坐一边,他坐一边,我们背靠着同一棵树,却各自面朝幽静黑暗的树林,只是手还在身侧握着,沉默不言。
“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