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尔身份尊贵,她和不为一人抱着一个板子,行刑之人怕伤了她,自然不敢再动手。
那两个侍卫虽然暂时不用再挨板子,但没有李复书的命令,谁也不敢放他们走。
赵学尔来之前,他们已经挨了好一顿打,伤势极为严重,现下他们单衣薄衫地曝露在这冰天雪地里,若是再不快点儿说服李复书放人,只怕他们没有被活活儿打死,也会被活活冻死。
赵学尔不敢耽误,她让不为在外面看护两个侍卫,独自一人进去找李复书。
她进了安仁殿,却见李复书就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
想必她方才的一举一动,李复书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也是,外面的动静闹得这么大,李复书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可他却没有出来看一眼,甚至没有派人出来问一声。
赵学尔心中已经隐隐明白,恐怕李复书这次是气得狠了,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尤其郑妙音的死与她脱不开干系,若是她这个时候替两个侍卫求情,恐怕救人不成,还会把李复书的怒火转移到她的身上。
但那两个侍卫是她派去护送郑妙音回江南的,连不为都看得出来李复书是想借打杀他们来打她的脸,她自然不会不懂其中的道理。两个侍卫既然是因她受罚,自然也该由她来救。
赵学尔走到李复书身边,时间紧迫,也就不绕弯子了,直接道:“皇上知道的,郑婕妤的死与那两个侍卫无关。”
自赵学尔进门,李复书哪怕一眼也没有看过她,仿佛眼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赵学尔与他说话,他却只盯着外面被打得血糊糊的侍卫看,头也不回地道:“皇后派他们押送郑婕妤回江南,他们却还没到江南就把郑婕妤弄丢了。如此玩忽职守,难道皇后认为不该罚吗?”
哼,赵学尔不让他打死他们也没关系,那他就冻死他们。
总归他要让他们不得好死,这样才能对得起郑妙音的在天之灵。
赵学尔道:“我是让他们护送郑婕妤去江南,而并非让他们押送郑婕妤去江南。郑婕妤全程都没有戴镣铐,她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她一心想回京都,并非这两个侍卫能够阻止。但他们没有安全护送郑婕妤回江南,无论如何总归是他们失职,确实该罚,但却罪不至死。皇上既然已经罚过他们了,而且还罚得如此之重,相比他们所犯的错,实在都已经够了。”
“够了?”
李复书转身过来,冷笑道:“皇后可知道,郑婕妤是被人活活儿掐死的,若是那些害死她的人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她死不瞑目!”
赵学尔道:“可郑婕妤是被余力害死的,而不是被外面那两个侍卫害死的,他们已经尽心尽力保护郑婕妤,虽然事与愿违,但郑婕妤之死实非他们之过。”
李复书仰着脖子,轻蔑地道:“皇后放心,我当然不会放过余力。我已经下令将他凌迟处死,让他身受千刀万剐之痛,以偿还他加诸在郑婕妤身上的伤痛。但除余力之外那些害死郑婕妤的帮凶,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专注地盯着赵学尔,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就像一只发了狂的猛兽一样呼之欲出,只怕任何人看了都会禁不住打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