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楚云西回家能发生什么,孟渔阳用头发丝都能想出来,不过带都带了,其他的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当然,话是这么说,但真正要操作起来,孟渔阳趴在床上还是忍不住想了想,这个邀请真的明智吗?
第二天早上,明晃晃的阳光穿透窗帘,直直射在孟渔阳脸颊上。他挠挠脸颊,转了个身。
某个地方还隐约有点疼,身体仿佛散了架,早知如此,干嘛要把人带回来啊喂,孟渔阳在被子里捶了两下床,忽然反应过来,人呢?
他一把掀开被子,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楚云西。
“我就说,阳光怎么会这么猛烈啊,原来是我家云西偷偷拉开了窗帘。”孟渔阳揉揉眼睛,小声笑了。
楚云西嗯了一声,并没回头。
“你看什么呢?”好奇心起,孟渔阳爬起来,也跟着伸头看。窗外熙熙攘攘的,很多人在大声喊叫。
“这是怎么了?”孟渔阳愣了愣,连忙下床凑近窗边。
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脸上都是急切又焦灼的神色。
“别跳啊!”“孩子,快下来!”“这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跳楼?”
“跳楼?”孟渔阳微微一怔,抬手指指楼上,“我们这栋?楼顶?”
楚云西嗯了一声。
“为…”什么两个字还没等出口,有个黑影从窗坠落,紧接着是咚的一声,孟渔阳只觉得整个楼都跟着抖了几下。
错愕许久,孟渔阳在尖叫声里,伸头看了看,又马上缩回头。
“死了。”楚云西说。
外面的尖叫声渐渐低下去,更多的是唏嘘。在这些嘈杂声音中,孟渔阳忽然听见声凄厉尖叫:“孩子!我的孩子!”
刚刚那一眼,孟渔阳已经看清,跳楼的是个年轻男孩,男孩儿身上还穿着附近高中的校服。
“我的孩子!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女人凄厉的声音划破天际,“他就是去楼上晒个衣服,怎么会!怎么会!”
“这个男孩儿我见过几面,学习挺好的,性格也好。”孟渔阳叹口气,“家庭也不错,父母恩爱、爷爷奶奶也宠他。我还记得他家种了很多草莓,冬天第一批草莓成熟,他还给我送过。
停顿一小会儿,孟渔阳又叹口气:“很甜。”
楚云西偏头看他。
“他没道理自杀。”孟渔阳说。
“不是自杀。”楚云西说,“他是刚出副本。”
孟渔阳一愣,反应过来:“他是死在了副本里?”
几分钟后,消防车、120呼啸而来,可惜已经于事无补。孟渔阳沉默着听了一会儿,转身去卫生间洗漱。等洗漱完,孟渔阳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返回窗边,发现楚云西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还在看啊?”孟渔阳碰碰他,“这有什么好看的?”
“很奇妙。”楚云西说。
孟渔阳也跟着看了一会儿,男孩儿的尸体已经被拉走,楼下只剩了滩深褐色血迹,唏嘘不已的人群围在不远处,久久没有散去。
“他们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楚云西问。
“也许是感伤?”孟渔阳说。
楚云西还是不解。他蓝色的眸子亮晶晶的,目光定格在孟渔阳身上:“为什么感伤?”
“对生命逝去的感伤?”孟渔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男孩儿跳下去的刹那,他心里说毫无波动,绝对是假的。但好在经历的事情多了,用洗个澡的时间,孟渔阳已经调整好心情——毕竟连记忆都不敢保证真假的人,也没有太多精力去替别人感伤。
这会儿看着迷茫的楚云西,孟渔阳有心解释,却没能想到好措辞,最终,他只想到句不知何时看见的话:死亡只不过是种状态。
但这句话,也没什么说的必要。
看昨天见到胡欣后,孟渔阳突然意识到,也许楚云西比自己更能领悟这话的含义。
不必感伤,因为死亡不过是总状态,与活着相对的状态而已,所以也就不用惧怕,哪怕下一刻就会死去,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么想想,楚云西还真适合副本。因为不会惧怕,所以无所畏惧,孟渔阳舔舔嘴唇,想亲亲楚云西淡粉的双唇。转念想到亲完的后果,孟渔阳顿住,下意识揉揉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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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个副本,过去了大半个月,这段时间里,孟渔阳仔细思索副本线索。
他把两个5一个8写在纸上,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依旧没有头绪:“云西啊,你说,这会不会代表武力值?越低越厉害?”
楚云西:“胡欣比我强。”
孟渔阳揉揉鼻子,理解了楚云西的意思,既然胡欣比他强,没道理两人一个数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