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颂生气了,再不管她,重新与她变得生分,他只把自己当做给她做清洁的家政工。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可跟个房客没区别,这令凌霄有些难受。
先前他照顾得她无微不至,令她好像吃惯了山珍海味,陡然让她恢复吃回清水萝卜,满嘴都不是滋味儿。
有些后悔,早知道该在“蜜月期”重签合同,将他变成贴身保姆的。这样的话,他要敢跟她冷战,就扣工资!扣工资!
凌霄就想要将书稿快点写完。
可是越急,脑子里的灵感消失得越快,卡文卡得她的头发都要抓没了,脸上狂出痘痘狂出油。
最后,连着几天熬夜至两三点钟,她也没能在一周之内完成任务,还把自己搞得生病了。
冬天,感冒缠绵不走。她鼻塞严重,头也痛,只能请假在家,没去上学。
秦颂这边,自那天谈过之后,他的热心劲儿如潮水般退去,此后他都没再要求崔凌霄跟着自己一块儿学习了。
每天晚上晚自习回去后,他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继续复习。他一般会做一套模拟题,定好闹钟时间,像上了真正的考场一样,在既定的时间里做完那套卷子,十分自律。
但并非就没再关注崔凌霄。
他知道她也没睡。
他这边结束的时候一般都是深夜十二点半的样子。
她卧室里的灯,在他离开书房下楼时,还是亮着的。从门缝里,会传出来模糊的敲打键盘的声音。
因为清醒地认识到半年后两个人是走的两个方向,是背道而驰的人生,两条路线是平行永不交叉相遇的,所以秦颂决定跟她保持距离,不再与她牵扯不清。
尽管仍旧不满她熬夜写小说,可这关他什么事呢?也不期待她能说到做到,真的能在一周后就专心学习了。
所以,秦颂对崔凌霄听之任之,不再插手干预她的事情。
但是,她生病了。
更让他烦躁的是,她生病了还不吃药,她试图照着老办法蒙在被窝里捂一身汗,让感冒病菌自动退散。
你是想比比谁更能捱得住热吗?
呵!
翌日晚。
迷迷糊糊中,凌霄感觉到盖在头脸上的被子突然被掀开了,一股冷风灌进来,她瑟缩了下,睁开眼。
面前一道高大的暗影欺下来。
“起来!”秦颂很不温柔地命令她。
灯光就照在她脸上,躲在被窝里一整天,乍然被光线直射眼睛,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忙抬手遮住眼帘适应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道:“是你啊。这么快就下课了?”
凌霄转头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
不快了。
虽说好像前一刻清醒的时候,他正要去上早自习,但是此时闹钟的指证明明白地指着:已是晚上十点三十五分。
她没上学,他又不会开车,自然就没有小车坐了。他又舍不得打的,估计是走路回来的,所以才会这么晚。
有车代步的话,一般十点钟下晚自习,十点一刻就能回到家了。
凌霄看看近在咫尺的人,他的额发有些汗湿。兴许,路上还跑了一阵。
凌霄将手掌撑在身下试图坐起来,可惜努力了几次也没能成功。
没办法,睡了一天,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手足还发软,跟面条似的。
秦颂看得不耐烦了,他在床沿坐下来,然后粗鲁地一把将她拎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水杯和药递过去,“把药吃了。”
还是没半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