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滋滋地把新拍的图放上微博,杨雨恬转身拎起小挎包,和小姐妹约好去附近的一座道观逛逛。一是爬山能锻炼身体,二来,最近得到祖师爷庇护,她想着去上柱香表示一下感谢。
按理说这符出自青崖观,上香也应该去那儿,可谁让这座小道观太没名气,压根查无此观。
杨雨恬常年追星且会拍图修图,加之墙头众多,微博积攒不少跟她一样单纯爱磕颜的粉丝。
不过就在今天,大家发现以往声称博爱的她,居然破天荒的表示以后只专注一人,并放了一组生图。
照片里的人不论是下车时的低头,修长挺拔的身姿,还是清俊的侧脸以及目视镜头露出的生动笑意,每一张都无可挑剔,放在人群里也会瞬间吸引人的眼睛。
“生图也这么好看,突然羡慕恬恬能现场见面!”
“恬恬支棱起来,多拍点啊看不够!”
粉丝们纷纷顺着她去关注谢不宁,于是在谢不宁不知道的时候,因为[江月恬恬]的宣传,又多了一批野生小粉丝。
杨雨恬到哪儿都带着她的宝贝增运符,虽说不至于有中彩票那样的好运,可生活中的小事的确变得特别顺利,这就足够让她开心了。而人一旦开心,就会发现生活更顺利,好上加好。
叮咚——收到消息,是粉的道长哥哥发布拿到大秀名额的宣传。
杨雨恬对这个牌子一点都不陌生,因为太有名了。她高兴的转发分享,提醒大家到时一定记得看,然后愉快的同小姐妹继续爬山。
谢不宁得到大秀名额的消息一出,夏阳砸了个价值不菲的高脚杯,对着窗外京市的夜景抑制急促的呼吸。
“目前有好几个代言等着你考虑,何必争这个机会。”经纪人不解又无奈地劝他,“Wild秀虽然不错,但你不上也没什么影响,反正早就打入时尚圈了不是吗?”
气了一会儿,夏阳反倒冷静下来,望着流动的灯河,冷冷道:“公司要捧他,迟早有天会动到我们的头上。”
经纪人失笑:“你也太把他当回事了,不过是个没有任何作品,还没出道的新人,谈不上威胁。”
“不,他走这场秀以后就不一样了。”
“就算他走得好又怎么样?也就是一时的讨论和热度,难道还能有多火。”经纪人觉得理解不了,他到底哪来的危机感,“你在圈子打拼这么多年,应该早就知道,很多人不过昙花一现……”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盯着脚下的玻璃碎片,夏阳眼中倒映着碎片尖利的寒光。
说的没错,正因为他辛苦打拼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爬到如今的位置,才不允许被别人轻易破坏。
一个人待在客厅,拿起电话,他再次拨通那个号码。
“上次是我太小看他。”夏阳靠着玻璃窗,眼睛盯着黑暗中某一处,“不能让他走上台,你有什么办法?”
拿到名额又怎样,反正只要让他露不了脸,他仍旧出不了头。
“呵呵……”电话那头的声音阴沉而沙哑,“我要的东西你拿到了吗?”
夏阳拧了拧眉:“他很警惕,我拿不到血,只收集到一些头发。”
“送到老地方。”
应了一声,夏阳想了想不放心,说道:“他好像也懂玄学手段,你小心一点,别留下把柄暴露我。”
前两次出手失败,是他大意了。那个人比以往的对象更棘手,他得好好调查一番再计划。
那头又发出喑哑的笑声:“你不是还有一只小鬼……”
夏阳又看向黑暗中的角落,手心有点凉,深吸一口气:“我不想用它。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那声音道:“你命里被他克制,当然没那么容易赢。只要有他在,你靠小鬼窃取来的运道会消失,事业不断下滑,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所以,就算这次不赢,你也绝对退缩不了了。”
“……”
挂了电话,夏阳握紧手机。一想到如今拥有的一切会消失,他便遍体发寒,眼神更加锋利。
客厅里昏暗的台灯闪了两下,一股阴凉的风席卷到他身上,接着,玻璃窗上显出一只漆黑的小手印。
一道不到他膝盖高,浑身乌黑的小身影扶着窗,一步步走向他。
小鬼的瞳仁也是一片乌黑,看不见一丝眼白。它用那双眼睛直勾勾盯住他,张开腥红的小嘴……
“妈妈。”
小鬼伸出细细干枯如爪子的手,想抱他的腿。夏阳喉头滚动,忍不住后退避开。
小鬼咧着嘴叫他:“妈妈,为什么不抱我……”
夏阳浑身僵硬,终于崩溃大喊:“我不是你妈妈!”
小鬼细细的爪子一把抓住他的裤子,发出尖利的笑声:“妈妈,你是妈妈,来陪我玩。”
“不要!”夏阳被它拉向一堆飞机玩具,尽管神色恍惚,仍挣扎地喃喃自语,“不要当男妈妈……”
……
快到亚希的秀开始的日子,白天拍戏晚上训练的魔鬼日子终于暂停下来,陈薇交代最后两天好好休息,保持最佳的状态。
谢不宁早早躺上床睡着,不过今晚睡的并不踏实,梦里一阵飘忽,仿佛被一只手抓紧,在黑暗中飞快倒退。
梦里还有丁铃铃的回响,像有人对着他的耳朵摇铃,摇得他昏昏欲睡。
直到被几根黑色的绳子绑到一个草人上,谢不宁才陡然清醒。根本不是做梦,是有人对他作法,拘了他的魂魄。
黑绳越收越紧,他的手脚都呈大字被绑在草人上,动弹不得。
咬着牙握紧拳头挣扎,谢不宁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个类似祭坛的高台上,除了绑住他的草人,周围弥漫阴冷的黑雾,看不见任何东西。
是谁想害他?
多年和阴魂鬼怪打交道,谢不宁深知这绝对不是阴物的手段,只有一种可能,他被邪法师盯上了。
没等他细想,天空忽然出现一个比黑暗更深的巨人黑影。
被绑在祭坛上的他犹如草芥,而黑影巨大到几乎遮蔽整个天空,手持一柄冒着血腥气的刀,狠狠朝他头顶挥下。
风里带着血腥气,呼呼扇在脸上。对方下的是必死的杀招,谢不宁脸色一凛,拼着刀落下来的速度急速咒道:“金光速现,护佑真人!”
幸好他最近打工努力,祖师爷十分显灵。
身上金光一闪,绑缚手腕的黑绳如同被火烤着的头发丝,散发一股焦臭味,扭曲地收缩滚动。谢不宁用力一挣,擦着刀尖的亮光滚下祭坛,落到一堆灰里。
“咳咳咳……”
挥开满脸的灰,他咳嗽着爬起来逃走。可没走几步,灰上的脚印把他彻底暴露。
这一回巨人黑影抛弃了刀,点燃一张符纸抛下来。
寻常符纸不大,但落在被施了邪法的谢不宁眼中,犹如遮天蔽日的一团火焰,好似整个天空燃起火朝地面塌下来。
他就是跑的再快,一时也逃不出天塌地陷的范围。
靠。
火光映在黑色的瞳眸里,谢不宁拧起眉暗骂一声。他不逃,反而站立原地,眉目英气地扬起,神色毅然。
“跟老子比速度,你,差远了!”
张扬而凶狠地对天空比个中指,谢不宁双手飞快结印,与此同时回魂咒也飞快念诵而出——
他赌对方拿不到他的生辰八字,困不住他。
猎猎火光带着热浪扑来,火焰险些扑上脸的前一秒,谢不宁消失在灰盘之中。
轰的一声,祭坛上的草人倒塌,从草人身上掉落几根干枯的头发。
坛前端坐的人影愤怒地一拍桌子,不甘的挥出墙角一只小鬼:“去!”
谢不宁逃出神秘人的法坛,身形便恢复成正常模样,在夜风中朝身体的方向急速掠去。
突然脚上一沉,几根细细尖尖的东西抱住他的腿,一瞬间,他有种被鸟爪扣住的错觉。
低头一看,却是一个黑不隆冬的鬼仔,咧着猩红的嘴从下往上仰着头。
妈的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