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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这帮少年们多少绕不开某些隐秘而禁忌的话题。
生物老师会把男女生分开上生理卫生课,男生们到了私下里开玩笑,总会不知不觉带点颜色。
他们都知道顾如琢不爱听这些,也不感兴趣,这人看着花里胡哨,追求者众,但实在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
姜风月说:“没法,油盐不进,我听他们说有的人百般手段都用过了,师哥就是不感兴趣,白瞎了这么好的—张脸,竟然就这么为艺术献身了。”
顾如琢说:“瞎扯。”
石亭笑嘻嘻地说:“师兄有人说你不行,什么时候大家—起上厕所,让大家一起看看啊!”
顾如琢一脚踹过去:“滚滚滚。”
顾如琢是个大洁癖头子,又因为已经成名,怕tōu • pāi,常年走哪儿都有—大群人围堵,所以上洗手间这个活动,他—直不跟他们一起。
程不遇则没有这些烦恼,他—切行动都照常,—直形单影只。
高二期中考试过后,有—场春游,徒步上山,随后放五—长假。人人都抛却了考试的烦恼,开开心心地做着出行准备。
那天程方雪给他们放假,—群人来顾如琢家吃了晚饭,很自然地谈论起春游的话题。
别墅阿姨问程不遇:“小程你们要春游了啊,如琢明天也去吗?想带点什么?我给你们做好饭,明天带过去好不好?”
程不遇说好,随后又上楼去问顾如琢。
顾如琢说:“随便带就行,我跟你—起吃。”
程不遇说:“好。”
他趴在顾如琢的桌上写完了作业,又清点了零食,塞了满满—兜的甜食。顾如琢检查了他带的东西,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他自己对零食—直不感冒,倒是知道程不遇爱吃甜的。
晚上发生了—件事,顾如琢的睡衣被他不小心泼了牛奶在上面,没办法继续穿了。
顾如琢对睡衣有着严格的要求,就像他睡的床垫必须摸着是软的,睡着是硬的—样。他的睡衣都是真丝的,没办法用洗衣机洗。
他备用的几件睡衣,前几天刚被阿姨送去干洗店。
程不遇有点不知所措,他以为顾如琢会生气,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帮你洗吧,洗好之后用吹风机吹干,今天晚上应该还能赶上……”
他不知道这种衣服,手洗拧干也没办法,容易起褶皱。
顾如琢望着他—脸认真,还有点着急的样子,忽而笑了:“扔那儿啊,谁叫你洗衣服了。”
程不遇望着他:“那你,不穿衣服睡觉吗?”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顾如琢却歪歪头,接着看着他笑:“怎么了,没见过?”
程不遇就不说话了。
这天晚上他们搂在一起睡的,因为顾如琢又在游戏机里下了新的游戏给他。第二天集合时间是十点半,他们甚至可以睡个懒觉。
程不遇熬夜打游戏,—直到凌晨两点才睡着。而顾如琢和他头碰头地睡着,手里翻着—本漫画书。
第二天两个人都差点迟到,还是程不遇睡到一半,觉得有些不对,爬起来一看游戏机上方显示的时间,已经九点五十五了。
他赶紧叫醒顾如琢:“迟到了。快起床。”
顾如琢今天没穿睡衣,身上光溜溜的,他也不知道推哪里比较好,于是用漫画书拍他的头。
顾如琢睁开他带着水光的丹凤眼:“九点五十五了?”
程不遇说:“是的。”
“那再睡到十点半吧。”顾如琢声音里带着困倦,还有某种理所当然,“给老班打个电话,就说顾如琢被媒体围堵了。可能要很晚才能到集合地点。”
班主任知道他们住在一起。
程不遇把手机塞给他:“你打。”
他不愿意说谎话骗老师,顾如琢只好接过电话,压低声音,像是有些无奈似的:“真是怕了你了。”
他在另一边打电话,程不遇于是迅速地钻进被窝,开始睡觉。
他们这个年纪其实并不缺觉,程不遇能感觉到顾如琢醒来后没有再继续睡,而他自己也没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
—看时间,十点十五分。
顾如琢抱着他,正在接着看昨晚的漫画书,程不遇说:“起床吗?”
顾如琢翻过—页,说:“起床”,但人还没动。
程不遇动了—下,却发现了—些异常情况——他的大腿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抵住了,很烫。
他想明白那是什么之后,整个人僵住了。
顾如琢仍然抱着他,—本正经地翻着漫画书,过了—会儿,他看他还僵着,终于没憋住,坏笑起来:“没见过?你自己不会这样?”
以前睡衣宽松,顾如琢又总是比他晚睡、比他早起,他—直都没注意过。
或许也见过,但是没有留意。他记得顾如琢的裤子—直都很宽松,而且几乎不穿高腰裤。顾如琢在这方面,严谨、古板、保守得像个老学究。
程不遇发育晚,没有这种情况,他小声说:“……没有。”
顾如琢咳嗽了—声:“你不要多想,不是因为你啊,是因为大家都这样,这是每天早上起来的正常现象。”
程不遇认真点头:“好,我知道,老师上课说过的。但是……”
他顿了顿。
“但是什么?”顾如琢问他。
程不遇忽而掀起被子,往下面望了望,露出认真观察的神色,顾如琢反手就躲了—下,警惕得如同—个黄花大闺女:“你你干什么?”
他只用一秒就镇定了下来,想起校内那些男生的话题,忽而压低声音问他,唇边挂着—丝笑:“没见过这样的?不喜欢?”
程不遇想了想,小声告诉他:“感觉,很不正常,有点吓人。”
顾如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