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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一场酒喝到凌晨。
祖煊凑合着在书房歇了,睡梦昏沉，醒来时天色已然亮的彻底。他坐起身缓了会儿神，顶着头乱发推门而出,绕了两圈在阳台找到喻子期。
洗衣机没有半点声响,水池边也没有堆叠的衣物，只有四溅的水滴晕着光斑。
喻子期微弯着腰，低头搓洗什么。
那种神色有些诡妙，像是顶礼膜拜的虔诚和风流轻挑的渎神心思混在了一起,总而言之很不合时宜。
祖煊睡眼惺忪的，花了些功夫才辨认出他手里捏的东西，正红的绸布料，一看就是女人的贴身衣物。
他暗啧了几声，没想到万年斯文绅士的哥们私下竟然这么情趣,默不作声的掏手机一拍,顺手发给了颜予。
身后动静惊扰了喻子期,他颀长身姿一挡,面不改色的和人打招呼：“醒了？今天有班吗？”
“夜班，不然我敢这么浪吗？”祖煊收起手机，倚在门边。
喻子期点头,手指揪着布料一拧,开始赶人：“别在这待着，进去洗漱。”
只是晾个衣服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他转念一想,这样旖旎的款式，还要穿在颜予身上，哪怕是兄弟也不能给半分遐想的余地。
他拧了眉头，不耐的催促：“滚进去,快点。”
“……”
祖煊勾着唇冷笑，返身进屋的十几秒里，还不忘敲手机向颜予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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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予点开微信时，正准备睡。
除了观摩体验和交稿，她没有每天去飞行队报道的必要，因此才敢肆无忌惮的通宵写更新，过得日夜颠倒。
她盘腿坐在床头，捧着半杯蜂蜜水小口啜饮，倏地吞咽动作一顿，目光正落在祖煊多事发来的图片上。
准确的说，是落在喻子期手心里包裹的刺目红色。
颜予咽下口中甜得发腻的水，半垂着眼静坐了几秒，鸦羽似的睫毛几不可察的上下颤。
她想起鞋柜里那双拖鞋，又想起他毫不犹豫略过拖鞋的动作，一时有些哽的慌，舌根像被无形屏障阻了似的，一嘴的甜味落不下肚。
颜予半仰着头猛灌下剩余的半杯，一翻身仰躺在床上。
天花板映着窗纱被风吹拂的波影，颜予出神的看，晃过去又扯回来，一场角力无休无止。
过了许久，她摸过手机给喻子期发短信。
他们还上学的那个年代，信息还是每条一角，没有套餐。发短信就总是字斟句酌的想，长了累赘，短了浪费，删来改去后草稿箱积攒下几百条。
等高中毕业时，多数人改用了微信。
那时颜予和喻子期已经甚少联系了，入学报道将至的某个凌晨，她接到他拨来的深夜电话，他说自己过几天就动身去航大，鹭城还紧抓着夏天的尾巴，帝都却换上了厚外套。
他们语气生疏的讨论未来四年如何适应北方的生活，查缺补漏似的互相指点，又祝愿彼此都好。
听筒里沉默好几晌。
他似乎饱受煎熬，终于还是问出口：“颜予，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考虑和我在一起？”
这种句式，和老套的“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如出一辙。
颜予听入耳，不知被什么激得鼻腔发酸，她大力的左右揉捏鼻尖，试图给一个平静且得体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