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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栽四十五回(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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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读会次日《流明》正式拍摄,颜予的跟组生活就此开始。

柳馥是不折不扣的细节控,前期租下郊外山脚一处废弃的老院子阔搭实景,不过只是为了环境在镜头中体现足够层次感,余下破败坏损的部分大多原样保留,也因此片场总是生冷扬灰,来往人再多都驱不散暗处的霉朽气味。

剧本在开拍前就是完整的,按理说,许多组是不必编剧跟现场才对,眼下这样一组五个编剧都耗在项目里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

颜予将疑问抛给了晏惊鸿,晏惊鸿回道:“你被赶鸭子上架,我们也是接盘,这剧本初创鬼晓得是谁,总归汪旸临时接回来了,说故事能用,差点社会属性和人性探讨等进组再细改。”

“我说柳导和汪编这个组合怎么怪不搭调的。”颜予想,原来是互补。

剧本有待调整,编剧组的日常生活就演变成留守招待所,面对几乎不灭的电脑屏和难以见底的罐装咖啡,窗帘一拉难分昼夜。

相对比之下,倒也能从里面拎出两个清闲的来。

汪旸只亲自执笔一些他认为是重头戏的内容,其余多在每晚小会上用口述的形式捋个脉络,让她们分工完成便罢。

另一个闲人,自然是颜予。

她从未有过经验,若不是赵葭桔叫来,怕是也只够给晏惊鸿她们几个实习做助理,实则担不上编剧二字,众人心知肚明。

因此在分工上,汪旸委婉地给她递了个台阶:“我们初次合作,磨合是少不了的,我暂时不清楚你能完成多少工作量,就把你和惊鸿分在一起了,你们私下再具体细分。”其实分来的还是晏惊鸿自己的份额。

等回了房,把内容从易至难划分开,晏惊鸿只挑部分让颜予练手,写完再发回她汇总。

晏惊鸿不藏私,在直截了当告诉过颜予要对她的东西进行改动才符合汪旸标准以后,每每修改时总会要颜予在一旁,悉心解释给她听台词设置的原理,如何体现主角内心,诸如此类。

两人有几分亦师亦友的味道。

颜予对此很是感激,但同时愈发觉得压力。

有些人是依附的,他们乐于由别人替自己承受一部分工作,乃至天长日久了觉得理所应当。可颜予不是,她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是应该做到达标的,别人有别人的忙碌困难,没有谁理应为她善后。

尽管晏惊鸿不时说她有灵气有悟性,交东西于颜予而言仍旧仿若一次次阅卷,总在祈求错处能少些,再少些。

内心凡此种种,只在喻子期打电话时,颜予才会提及,十分偶尔,说起也不过是一嘴:“真是没料到,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体验学习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喻子期知道,就这一句,对逞强惯了的人来说已经是不多见的脆弱了。

他听她说甘肃零下十几度冷冽的风,和北京刀子似的刮得人生疼不一样,是那种浸过冰窟的寒凉罩子从天而降,要人无处可逃;说前天制片老师烧炕添多了柴火,热度烘得演员戏正拍着流了鼻血。

她问他:“鹭城天气好吗?”

他回答:“还不错,是晴天。”

颜予出发以后,她平日最属意的观景阳台就成了喻子期时常逗留的所在,他仰躺在懒人沙发里,单手屈在脑后,另一手指尖猩红明灭。

他认真戒了很久烟,最近几次破功,被他归咎于冬夜的风太重,敲得人睡不着觉。

手机外放她的声音在他耳边:“西北夜晚的天和鹭城也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法?”

颜予推开门跑到院子里,瑟缩着抬手在半空比划:“要更高一点,你把它想象成卡纸板撑起来那样,支点距离变远,可是四周有重量就坠下来了。”

喻子期抬起夹烟的那只手,摆在眼前虚空地推了下,犹疑道:“它们之间差别的这一点,有什么东西可以当作参照来度量吗?”

听筒里静默地没有回音。

喻子期试探:“喂?”

“我还在。”颜予维持着抬手的姿势,视线停留在某颗异常耀眼的星星上,她不顾寒气做深呼吸,面前缭绕出白茫雾气。她说:“我有点想你,是这个一点。”

他指尖颤了一下。

十七度不凉夜,来不及抖落的烟灰,窸窣落了场只给有情人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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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所有戏份都要改,剧本任务轻的时候,编剧相对自由许多。

晏惊鸿和隔壁王菀、许云竹不爱往片场去,多是待在房间用书和电影打发时间。

颜予反倒总是往片场钻,晏惊鸿说这是好事,她们同样是从这个时期过来的,黑纸白字的东西和现场能呈现出效果之间的差别,只有观察够多才能揣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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