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声音出现后,几乎是所有的演员都僵在了原地。
特别是肥宅,看起来就快要吓尿了。
他一边勉强笑着,一边说道:“这......哈哈哈,导演组,你们就别和我们开玩笑了,我们这都没按剧本走,现在都出戏了,你们还说这些干什么啊?”
的确,骤然听到这样的话,偏偏他们拍的又是恐怖电影,任是谁也不会真的往灵异方面想。
说着说着,肥宅似乎看到白发青年看过来的眼神,心里猛然一下充满了底气。竟然是上前一步,直接走到那具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无头尸体面前,伸手去扯尸体挂在空中的裤脚。
“你看,这个道具做的还挺逼真,差点把我也吓......”
他扯动了一下裤脚,回头对着白发青年露出一个邀功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一道黑糊糊的东西就骤然在楼上发出滚动,轰然砸落,正好砸到了肥宅的头顶。
“艹,什么鬼东西?”
肥宅骂了一声,感觉自己脸上还落下来些热乎乎的东西,顺手往脸上一抹。
下一秒,他看清了自己手上的颜色和地上滚落的东西后,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一巴掌黏糊糊的血,和骨碌碌滚到地毯上,死不瞑目的头颅。
头颅双眼泛白,脸上的表情还维持在一个惊愕与恐惧之间,背后有一小半被不知名的东西削走,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脑浆。
毫无疑问,这颗头属于富二代周连伟。
这一回,就连原先一直事不关己站在一旁的叶影帝也走上前来。
他蹲到地上,示意助手给他递过来一根长棍,拨了一下地上那颗头。
片刻后,影帝神色严肃地说:“这应该是真的人头。”
“周连伟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宗九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嫌弃。
不过联想一下他扒出来对方很有可能就是这栋古堡最大boss的身份,想来也觉得可以理解了。
身上不合乎寻常的奇怪怨气,迥异常人,到现在看过来都没有多少黑雾蔓延的瞳孔,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两个怀疑对象里其中一个莫名其妙惨死了,那留下的那个不就更加可疑了吗?
宗九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叶影帝就算没有被厉鬼上身,那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下一刻,他就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了。
因为他胸口和锁骨上的印记开始火急火燎地烧灼起来,这一回,宗九能够十分清楚地感知到它们正在向自己背后和腹/部游移。
这个诅咒蔓延的时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
“什、什么?”
这一回,大惊失色开口的是助手和肥宅。
他们两个一直抱着自欺欺人的态度,甚至刚才还在商议要不要试图去古堡的二楼或者三楼找一下有没有窗户,然后用床单之类的东西做成简易绳索,从这里出去。
刚才耳麦里出现的声音被他们极力忽视了。毕竟如果耳麦里说的话是真的,那就意味着面前这具尸体的确属于富二代,而非什么道具。
可现在,有人将这个自欺欺人打破了。
叶影帝亲自说的,谁敢反驳?
两人的脸色苍白无比。
其中,助手忽然又惊叫一声,“等等,这栋古堡其实之前据说的确发生过闹鬼事件。”
的确如此。
《古堡惊魂夜》的剧组并不算多么财大气粗的剧组,看他们的剧本就知道,这部三流恐怖片能够招商都困难。
可是叶影帝带资入组后又不一样了。
本来这个剧本就是按照这栋郊外古堡的传说改编,刚开始拍摄场地选在这里,后来抱到了影帝这根金大腿后,剧组曾经一度想挪到专业的电影拍摄基地去拍摄。结果谁也没想到的是,叶影帝的团队告知剧组,说是为了更加还原这个故事,还是希望把拍摄基地选在原址,于是才最后决定在这里拍摄的。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这栋古堡以前真的闹过鬼。
具体出现过什么悬案冤案倒是从来没有一个准确定论,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传了好多年,众说纷纭,版本数不胜数。
不过,这么多流言里,有一条又十分有着共同性。
——那就是这个古堡里存在着一位不知名的恶灵。
早些年还有不少灵异爱好者会来这里探险摄影,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没有在这里拍到什么影像,也有可能是随着年月又建立了护城林,这里逐渐变成了杂草丛生的小森林,鲜少有人还会再来。
要不是这一次拍摄恐怖片,打算利用这个怪谈作为卖点,也不至于来这里拍摄。
“什么闹鬼事件啊,我们还是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吧。”
肥宅哆哆嗦嗦地离那具尸体远了一点:“搞不好这个古堡里躲着一个变态shā • rén狂。”
等等!
说出这几个字后,他似乎觉得这个猜测很有道理,于是便顺着往下继续说道。
“对,这个猜测有可能。有些黑粉真的是恨不得你死。”
说实话,就算是猜变态shā • rén狂,也比才古堡恶灵来得让人心里舒坦些。
毕竟人作乱和鬼作乱就不是一个概念。至少人看得见摸得着,可鬼看不见也摸不着。
助手连忙接上:“如果有变态shā • rén狂的话,不如我们先聚集在一起,一起找窗户逃出去再说吧?”
也就是他话音刚落,耳麦里忽然再度传来一阵叫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时间到。”
“从现在开始,所有一切不根据剧本进行演绎,说出与剧本无关内容的演员都将受到惩罚。”
在惶惶黑暗,并且一旁的装饰物还是无头尸体和断裂头颅的时候,耳麦里的声音无疑格外可怕。
至少胆小的肥宅就直接当场崩溃了。
他直接赖在地上不起来,甚至双腿并拢跪在一起,痛哭流涕:“大哥行行好吧,我就是个小演员,您要钱我给你,要什么都行,能不能放我出去?”
下一秒,回应他的,是骤然落地的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