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萧棠问道。
她回过神,收起心中毫无头绪的猜测,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我得赶紧回去和二皇子说一声,再去知府衙门报个案,想来也没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拿着皇家的东西乱来。”
说的虽然淡定,脑子里还是有些慌乱的,眼皮也跟着不停的跳,总让她觉得玉佩被偷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只希望是她想多了。
她匆匆地出了院子,才想起来好像忘了什么,又转身回去,“看我,一着急,把它给忘了,给我吧。”
她伸手去拿萧松手里的马鞍,即便她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还是差点被闪了一下,那个马鞍看着轻巧,至少也有五六斤重。
“还是我送过去吧。”萧松又顺手接了过来。
她没有再坚持,两人一起出了院门。
脑子里乱乱的爬过围墙,看着萧松把马鞍放在院子里的时候,她都忘了跟他道声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往二皇子的住处去了。
“丢就丢了吧,你又不是故意的,本王差人去知府那里说一声就是了,无须这般大惊小怪。”二皇子见她一脸严肃地来找自己,还以为是她梦中的事应验了,听说只是丢了玉佩,反倒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那个偷玉佩的人有些奇怪。”她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
原书中,在顾弘的追踪之下,连环shā • rén案的凶手被认定为具有胡人血统的奸细,而她昨日碰到的那个可能偷了她玉佩的人,虽然身形和五官看上去和关内人相似,但那深邃的眉目,尤其是那眼神中的凶悍,还是让她不免有些怀疑。
“哦?”二皇子有了些兴趣。
她把自己的猜测同他说了,他的神色也是一肃,“那人的样貌你还能记得吗?”
她点了点头,那么近的距离,她对那张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我这就让李知府派一名画师过来,按照你的印象画一张画像,张贴于各城门处,严加搜查。”二皇子说着喊进来一名随从,不过还没等随从领命离开,他又否定了方才的想法,“目前还都是猜测,不易打草惊蛇,先把画像画了,私下悄悄搜查,等找着人了再说。”
安宁看着二皇子,突然觉得,他也并非原书中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听任皇后摆布的皇子而已。
有二皇子的支持,她就放心的多了。
回到住处,看着院中的马鞍,想起安平看到马鞍的惊喜,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让春梅去把安平喊过来。
安平一看见马鞍,果然眼睛都直了。
“拿去试一试,喜不喜欢。”见他只是围了马鞍看,却连手都不敢伸过去摸一摸,安宁觉得萧棠这个人情还得实在是太好了。
安平看了看她,鼓起了勇气,伸手小心翼翼地把马鞍捧了起来,用手在马鞍的鞍桥、鞍翼、鞍裙、脚蹬挡革等各处细致的摩挲,那么沉甸甸的马具,在他手中,倒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一般。
“小姑姑,这马鞍哪里来的?”安平越看越惊喜,眼睛不离马鞍的问。
“别人送的,你只说喜不喜欢就是了。”安宁嘴角噙着笑。
安平没有立即表态,“这件马鞍比我祖父和父亲的都好,这上面黄金、象牙、玉石、绸缎和皮革都是最好的,还这般轻巧,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真的能送给我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安宁突然觉得有些心酸,虽然老实是好品质,可堂堂侯府的公子,连一具马鞍都这么小心翼翼的,也有些太过了,“你若是不要,我就留着给安豫了,最近他可是很不满我把好东西都给了你呢。”
“我要,我要!”安平一把抱紧了马鞍,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上去了,“谢谢小姑姑!”
说完抱着马鞍拔腿就跑,生怕她反悔似的。
“完了,这下大公子怕是要抱着它睡在马棚里了,夫人又该担心大公子以后娶不上媳妇了。”春梅看着笑得异常开怀的安平,有些同情,“不过,大公子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笑过,夫人一直担心他会过于孤僻,这下倒是不用担心了。”
她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有些时候,过分懂事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压抑了少年的天性。
她还没来得过多感慨,就被安豫隔着院墙传进来的愤怒给打断了。
“小姑姑,你偏心!”安豫冲进来,气呼呼地向她控诉道,“马是大哥的,马鞍也是大哥的,我什么也没有,分明我最听小姑姑你的话,现在连先生都夸我开窍了!”
“哪能呢?我就知道我们安豫是最聪明的,要不然我怎么不让你大哥去读书呢?读书那么辛苦,小姑姑今晚做你最爱的烧鸡,两根鸡腿都是你的!”安宁像是给猫咪顺毛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
“真的?”安豫被两根鸡腿轻易地收买了。
“那是当然。”安宁的笑意更深了。
一旁的春梅也更疑惑了,现在小姐的性子是越来越好了,不过两位少爷却怎么瞧着都往回长了呢?以前多么老沉的人,现在都又变得孩子气了。
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晚饭的时候,安豫殊死奋斗,才保住安宁允诺给他的两个鸡腿被安平瓜分。
看着为了鸡腿争得不亦乐乎的两兄弟,沈氏既是觉得气恼又是好笑,连着安宁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白日里发生的事情暂时被放到了一边。
明明白天晴的很好,到了晚上,却起了风,原本就显得有些昏暗的月亮,被乌云时不时遮住,让夜空变得更加低沉。
“公子,时辰不早了,进去歇息吧。”萧松手中拿着一件披风,披在萧棠的身上。
萧棠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云层越来越厚,只能看到一轮轮月晕隐隐透过云缝。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想做些什么,就像躲进云层的月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