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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1 / 2)

对于她的要求,沈氏比她所预料中的还要惊讶。

即便安宁已经接受了她的娘家,至少沈家还算得上是体面人,可这里,她往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厅堂看过去,她还是会担心吓到她。

安宁打定了主意,哪里是沈氏可以劝住的,拿出以往的蛮横再加上几句软话,沈氏很快便点头了。

“你跟我进去,不要乱说话。”沈氏拉着她的手,让她紧紧挨着自己,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

这里的人,无论男女,都是粗俗凶悍的,也只有在镇远侯的威势下,他们才异常的顺从,她刚嫁进侯府,第一次陪丈夫安泰过来的时候,看着那一张张沧桑、粗野的面孔,尽管他们对她异常尊敬,还是吓得她脸都白了。

安宁不比她,从小娇生惯养不说,也是家里唯一的例外,安家父子从未带她踏足过这里,这次众人失去生计,又和林首富无端迁怒她有关,若是她在这里出了什么闪失,她可没有办法向侯府交代。

“我知道分寸,嫂嫂放心吧。”

安宁冲她笑了笑,没有直接答应她,挺了挺背,昂头往前走。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和善些,她的嘴角原本还刻意带着一丝微笑,可踏进厅堂的门槛之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小小的厅堂里,一盏黄豆粒大小的油灯,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的,竟然隐藏了将近二三十人,和她预想的不同,这些人都低着头,她视线所到之处,有些还畏缩地往角落里藏了藏。

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安宁来的时候,自以为已经很注意了,连颜色稍微艳丽些的外衫都舍弃在家里,可她身上泛着光泽的丝滑绸缎在这里,仍旧像是一片灰白中的唯一光彩,屋里的人,没有一个人的衣衫是完整的,没有经过明显缝补的。

她这是才后知后觉的庆幸,自己得了安家父子多大的庇佑,否则的话,这些人说不准会把她这个做亏祸首直接打出去。

她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沈氏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开口,屋里的气氛随着灯花的跳动不断加剧。

她正想着如何打破尴尬,突然从一个角落里传来几声痛苦的哼哼声,她寻声望过去,是一个妇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妇人将孩子往怀里带了带,她只能看到一个头顶。

“孩子又不舒服了?依我看,还是再请一个大夫过来看看吧。”沈氏连忙走了过去。

妇人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她没有抬头,用手轻拍着怀里的孩子,没有出声。

沈氏轻轻拉开她的胳膊,将小孩的脸往灯光下转了转,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额头,皱起了眉头:“再怎么还是孩子要紧,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明天一早我就让大夫过来。”

妇人忽然啜泣起来,屋里的人神色都更加悲伤了。

借着灯光,安宁也隐约观察了一下那个孩子。

是一个男孩,约摸六七岁的样子,面黄肌肉的,脸上还不慎干净,此时虽然闭着眼,却不停地抽搐着。

安宁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贴着沈氏在那个妇人跟前蹲下,伸手要去摸孩子的脸,却被妇人躲开了。

“宁儿?”沈氏也是一惊,拉回了她的手。

“让我看看。”安宁冲妇人笑了笑,“我曾……在书上见过类似的症状,兴许能减轻他的痛苦呢?”

妇人闻言猛地抬起头,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将目光转向了沈氏。

沈氏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安宁的确是会写医术的,之前她只以为她会正骨,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再者说让安宁来这里给人看病,她也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狗儿已经这样十来天了,也找大夫看了几回,吃了药一点效果也没有,抽搐的越来越厉害,连米汤都快喝不下去了,请来的大夫说是……”沈氏同情地看了妇人一眼,不忍心再说下去。

若不是这妇人实在可怜,她也不会明知道没用还一直帮忙请大夫。

不久前从战场传来噩耗,她的丈夫已经战死,年事已高的婆婆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只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平日里妇人靠去林首富的府里帮佣来维持生计,谁料孩子突然病倒了,丈夫用命换回来的抚恤金花完了也没用,眼下她又失去了生计,若是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怕是她也活不下去了。

安宁没说话,用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额头上一层汗珠,却仍旧烫的厉害,嘴唇焦干,身体不住地轻微抽搐。

她又掰开他的嘴,看了看他的舌苔,略微皱了皱眉头。

“之前大夫都是怎么说的?”她轻声问。

妇人见她煞有介事的模样,眼神中慢慢有了一丝热切,听她问,连忙从怀里掏出几张窝的皱皱巴巴的纸,畏畏缩缩地递到她的手边。

安宁结果纸打开看了,是大夫开的药方,虽然是繁体字,仔细辨认了一会,倒也看了个七七八八,她却差点被气笑了。

刚开始的大夫,不管对不对症,好歹开的还是正经的药方,后面的两个,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她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能亲眼看到前世在书里才能看到的情形,药方里面竟然有活蚯蚓这样匪夷所思的东西。

她本来想把药方直接扔了,怕妇人误会,折好又还了回去,“我对医理并不精通,只是在书里看到过这样的医案,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看看?”

妇人看向沈氏,沈氏看了她一眼,“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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