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荒无人迹的山谷,如果不是认识,安宁肯定以为是见鬼了。
她此刻惊讶的表情,估计也没有比见鬼好多少,对方也是一样。
“安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对方瞪着一双小兔子似的眼睛。
这句话提醒了安宁,她连忙低头去看枕在她膝上的萧棠,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看着娇小柔弱的女子,包扎的手法竟然这般熟练,萧棠伤口处的血好像已经止住了,就是人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见她担心,那个女子连忙解释:“安姑娘放心吧,只是被尖利的东西划伤了,并没有伤及头骨,可能是碰撞的时候晕过去了,好好歇一歇就好了。”
安宁感激地笑了笑,“谢谢,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家就在这附近,倒是安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位公子是怎么受伤的。”女子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连连摇手。
安宁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这个意外,她去军营找顾弘的事就不宜张扬,更何况还有萧棠,她纠结地往山坡上面看了看。也不知道林叔现在在哪里,他肯定也被吓坏了。
女子顺着她的视线往山坡上看,这才发现陡峭的山坡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的灌木丛,从她们的位置一直往上延伸,直到消失在更陡峭的山坡之上。
女子又回头看了看她和萧棠,再抬头看看山坡上被碾压出来的痕迹,像是明白了什么,猛然捂住张开的嘴,眼睛瞪得更圆了。
“没错,我们就是一不小心,从山道上掉下来的。”安宁实在不想用“滚”字,一提起都觉得浑身疼。
“啊!”女子惊讶地喊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过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只受了一点皮外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说完,她紧张地抬头看了安宁一眼,很怕再说错什么。
这倒也是,她这句话,到真是让安宁轻松不少,若是再倒霉一点,说不定她和萧棠就要到别的地方重新投胎了。
“更幸运的是,竟然遇到了你,不然……”
“您千万别这么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当初若不是有安姑娘您的帮助,我和爷爷就不知道会怎样了。”女子更慌了。
安宁刚要张嘴,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上次她只顾着和林夫人争执了,怕她留的久了被林夫人记恨,就匆匆地让她离开了,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她还可以自诩施恩不图报,可眼下再去问对方的名字,情况就不对了。
“我姓白,叫若溪,真是抱歉,上次我实在太害怕了,竟忘了告诉姑娘我的名字。”她及时化解了安宁的尴尬。
“原来是白姑娘,失礼了。”安宁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她的脸上飞过一抹绯红,低头小声说了一句:“我哪能更姑娘比,若是不嫌弃,您直接叫我若溪就好。”
安宁看着对方温温软软的,更安心了一些,刚要说话,林叔从山坡上披荆斩棘地闯了下来,一见到她,惊喜地大喊了一声,又把胆小的白若溪吓了一跳。
安宁连忙同她解释,这才让她惨白的脸色好看些,可能是林叔的表情太过严肃,她还是不怎么敢去看他。
确认她和萧棠都没有大碍,林叔总算松了一口气,安宁这才发现他的后背都湿透了,手上的情亲凸起,明显方才是被吓到了。
人没事,就要考虑出路的问题了。
林叔身为老兵,自然对各种伤情比较了解,他也觉得萧棠伤的并不重,可能就是他身子骨本来就弱,再加上惊吓过度,一时间晕了过去,好好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所以,依他的意思,是要背上萧棠,回到马车上,继续往回赶。
可是……
安宁看了看膝上的萧棠,心里有些不放心,她忍不住看到躲在一旁的白若溪。
白若溪犹豫了一下,才顶着林叔的目光走上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着她的看法。
萧棠看伤势虽然不是多严重,可毕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的,头部的伤谁也不能轻易下结论,所以她觉得,在萧棠清醒过来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见林叔猛地皱起了眉头,她胆小地往后退了一步,可还是仗着胆子接着说,就算是要回去,背着一个伤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既在这里住,自然应该知晓附近的道路,他轻的和棉花似的,别说一个,两个我也没有问题。”林叔碍着她方才救过人,又好像很怕他的样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气些,可要让安宁冒然留在这里,错过回城的时间,那是万万不行的。
白若溪听了他的话,为难地看向安宁。
安宁自然也知道,她们今日若是不回城,会引出多大的乱子,其他先不说,就是嫂嫂沈氏,估计都要哭死过去。
可是……看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的萧棠,她的心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