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上,鲜有人经过,捕快、县令等一干人走后,王修平顺着浓重的尸臭,一步步认定,自己的推断,定然没错。
脚踩在腐烂的树叶上,鞋上尽是些泥泞赃物,可尸臭这难闻的味道,却是愈发浓重。
一路走来,王修平紧皱的眉头,再也没松过。
回首一望,不难发现,现在所走的方向,正是朝着原本白玉楼身前因雨水暴露出的脚步最初的方向走去。
直至到了脚步初始的地方,即第一个脚步显露的地方,前面有一滩密麻的枯枝烂叶,盖在了地上。
按理说,这样的地方,定是捕快们探查的重点。
可是,在枯枝烂叶上面,却有两棵大树,交叉着横在地面上,低头看去,树干虽然庞大,但是从中间的空隙望去,不难看到地上面的枯枝烂叶,乍一看,没任何异样。
重点便是这树干,阻挡了捕快们的探查,他们移不开树木,只能干看着,并且拿刀剑朝土里刺插过几下,拔出来后,没有任何发现,故也就放弃了深入探查。
至于六扇门的人,昨夜随王修平赶来,今早在此地匆匆看了四周,便又因王修平的命令,跟随着县令等人离开。
王修平查案时,喜欢独自一人,六扇门的兄弟,往往得等到他查完后,才能进入案发现场,开始探查,最终再把各自所得的蛛丝马迹汇总,慢慢研究案情。
“真是一群废物,连个树干都抬不走!”王修平不禁怒骂一声,他所骂的,自然是当地的捕快。
随即,一抬手运气后,内力提上,猛地一掌拍在了树干上。
砰!
轰隆一声响,两棵树木,飞到了前面。
树木移走后,枯枝烂叶被王修平一掌扇开,露出泥泞肮脏的泥土。
随即,折了些坚硬的树枝,一点点,拨开泥土。
足足干了一个多时辰,将松软的土地,拨开了足足有四尺深后,土地里的端倪,完全显露。
臭气扑面而出,仅仅过了一日一夜,里面的尸体,面容竟然被腐烂了,衣物也都残破不堪,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但是,太明显了,土里埋着的是两具尸体,一长一短,一看便知身长短小的尸体,乃一十来岁的小孩。
王修平蹲下身,将两具尸体上的泥土,小心翼翼地拨开,尽量不破坏尸体的现在的状态。
最终,两具“干净”的尸体,呈现在面前。
左边这一具尸体,面部已被腐烂,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但从她所穿的衣物,以及体形,大致可以看出,乃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女人。
右边这一具尸体,面部同样被腐烂了,从身上的衣物以及体形来看,可大致判断其为一名十多岁的小男孩。
两具尸体所穿的衣物,尽是上等面料所裁,定是富贵人家。
且被埋的地方,又与白玉楼死亡之地如此相近,再加上派出的人,还未飞鸽传信回来,王修平的心,不由蓦地一惊。
白玉楼如今,已有四十多岁,其妻子的年纪,约莫三十来岁,而且他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儿子,眼前这两具尸体的年龄与性别,恰好符合。
稍稍联想,不难想到,他们会是白玉楼的妻子与儿子。
若是如此,铁掌书生白玉楼,一家三口惨死于苍山上,这样的事情,怕是更为轰动吧!
以白玉楼的武功来讲,这件事只能归结于江湖仇杀,而这仇,够深的啊!
不仅如此,尸体衣物表面,皆是干了的血迹。
王修平拉开男孩的衣物一看,胸前伤口呈青黑色,花纹交错,伤口开阔,皮肉收缩不一,且有不同程度的腐烂,一看便知,如此伤口乃死前造成,若是死后再加上的去,那么伤痕处的皮肉整齐。
而且,伤口处的肉色不是干白色,还有凝血块,这伤痕定是死前造成。
胸前伤口就已如此多,全身上下的伤口,又会有多少?
面容因腐烂而被毁,身上伤口处的肉,也有不同程度的腐烂。
由于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土地潮湿,又埋在土地,腐烂的速度,自然增加不少。
仅仅过了一日,便已如此,幸好发现的早,否则更加难以检验出尸体的死亡时间以及致命原因。
“唉,腐烂后呈青黑色的伤口,白玉楼啊!你究竟招惹了什么样的仇家呀,竟然对你的儿子,也会下如此重的手!”王修平不禁感慨道。
这些年,他查过的案子也不算少,可对无辜小孩也下手如此重的案子,见所未见,这一次,倒是头一回。
而且,小孩还处于发育之中,皮肉不坚实,才被埋于土里一日一夜,现在除了面容外,其余的地方,也都大片地腐烂了,不堪入目。
至于大人的尸体,由于男女有别,不好现在查验。
摸索了一下两具尸体的腰部位置,王修平在土里,发现了两块玉佩,一块上面刻着一个“白”字,另一块上面,刻着一个“红”字,且两块玉佩的背面,皆雕着一座山庄,雕工细致,竟还能看到上面写着“白玉山庄”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