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儿全都结束以后,我们几个架不住他们村里人强留,又在村里住了五六天,这一来二去的,时间就来到了阴历十一月的下旬,距离破铜牌的日子,也就剩下了二十天左右的时间。
在留下来的这几天里,我们调查了一下毛孩儿家门口那俩东西,但是,没能查出啥头绪,大海捞针似的,那俩东西到底是谁埋下的,没弄清楚。不过说真的,我之前骗那些村里人说,那俩东西是因为毛孩儿他们家里人造孽太多,自己从地里生出来的。这个呢,虽然是骗他们的,但也不是空穴来风,家里要真是造孽太多、或者阴气怨气太重的话,地下是会生出东西的。
小时候,我跟着奶奶曾经见过一根拇指大小的黑东西,非木非石,具体是啥材料,说不清楚,记得好像是从那户人家里的客厅中间挖出来的。奶奶说,这是阴魂怨气结成的,他们家,过去得罪过不少阴魂,不过具体是咋得罪的,我奶奶一直没跟我说过。
后来,我妈跟我说,在我还没出生之前,这户人家也是干这行的,不过,他们家用的方法跟我们家不一样,他们家是逮着鬼魂精怪,不问因果、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下狠手,很多鬼魂精怪到他们手里非死即伤。我出生那年,他们家里唯一会这个的人也死了,只活了三十多岁,留下一群半大孩子,最小的孩子,只比我大三四岁,没过几年,孩子母亲也死了,那是个冬天,他们母亲不知道为啥,没穿衣裳在院里给冻死了,死的很是蹊跷。
这些事儿发生的时候我年龄还小,我妈要是不跟我说,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后来那家人,大孩子养小孩子,他们母亲死的时候,最大的孩子好像已经二十窜头了,最小的也有十多岁了。
又过了几年,几个孩子都长大了,家里开始不安分了,四个儿子俩闺女,除了他们家老大以外,没一个好的下场的。老大当时年龄大点儿,知道他们父亲是干这个的,可能是得罪了不少东西,他虽然不会他们家那些,但是他知道因果报应,就把我奶奶找去了。
我奶奶在他们家里转了一圈,最后一指客厅中间,让老大往下挖,挖了一尺多深,挖出一根拇指大小的黑玩意,通身漆黑,那种黑,看上去都叫人觉得瘆得慌。
奶奶叫老大架个火堆,把那东西烧了,烧了以后,他们家里再也不出啥怪事儿了,那老大呢,到现在还活着,也能快六十了吧,日子过的比我们家还强。
话说回来,毛孩他们家门口埋的这俩东西,绝对不是怨气结成的,怨气结成的东西都没这么大,而且,这俩东西有形有体,明显是实物,怨气结出来的东西,一般都是木棍状、或者是不规则的石头状,不会结成像某种生物一样的物件儿。
这俩东西到底是咋回事儿,我们当时没弄明白,到现在我还是不太明白,不过,我一直怀疑,是山羊精暗示老五婆,让老五婆埋的,但是我们也问过老五婆,老五婆指天发誓,不是她埋的,这就成了一个迷。
离开他们村子的时候,很多人过来给我们送行,还送了我们很多食物。
辞别那些村民,我们朝着破铜牌的方向走了起来,记得那天天气很差劲儿,大清早就寒风凛冽,冻得我们几个直缩脖子。
走了大半天,强顺回头朝我们身后看看,凑到我身边小声问了一句:“黄河,你觉不觉得,自打离开村子以后,一直有人在后面跟着咱们呢?”
我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除了荒无人烟的山峦,啥也没有,摇了摇头。
强顺砸砸嘴,显得很无奈。
一转眼,来到了晚上,几个人找了个避风的小山沟,把铺盖铺进里面,拿出食物,坐到铺盖上刚要吃,突然,不远处山头上出现了一个高大黑影,我看见那黑影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强顺又小声对我说道:“你看吧,我说有人吧,咋样儿。”
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毛孩儿,没想到他居然跟了过来。
“饿——!”
毛孩儿大老远就冲我们叫了一声,陈辉眼神不太好,一直没看见毛孩,这时候听见毛孩的声音,连忙从铺盖里站起了身。
须更间,毛孩儿跑到了陈辉跟前,蹲下身子冲陈辉伸出了一只手,“饿——!”
陈辉一愣,连忙把手里的食物塞给了他,柔声问道:“毛孩儿呀,你咋跟来了?”
“饿——!”毛孩似乎只会说这么一个字,捧起食物啃了起来,我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咬了咬下嘴唇,这家伙一过来,我们的食物恐怕不够两天吃的。
陈辉抚摸着毛孩头顶的毛发,一脸困惑:“毛孩子呀,你为啥跑过来呢,是不是他们不给你吃的?”
毛孩不置可否,只顾着自己狼吞虎咽,强顺对陈辉说道:“从咱们离开村子他就跟上咧,我白天的时候跟黄河说后面有人跟着,他还不信嘞!”
陈辉朝强顺看了一眼,又朝我看了一眼,我一舔嘴唇,对陈辉说道:“道长,咱离开的时候,不是已经跟他们村里人说好了嘛,难道咱们一走,他们就不给毛孩吃的了吗?”
陈辉抚摸着毛孩的头顶,似乎在想啥,没吭声儿,我又说道:“咱这时候离他们村子还不太远,要不明天给他们再送回去吧,问问他们,是不是不给毛孩子吃的,他们之前都答应了,您帮他们制住山羊精,他们管毛孩吃饭,难道他们现在想反悔呀!”
陈辉还是没吭声儿,一脸的思绪万千。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本想送毛孩回去的,谁知道毛孩不见了踪迹。
陈辉跟我一合计,估计又躲起来跟上咱们了,就按你昨天说的,回村问问那些村民,万一他们真想反悔,就得另想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