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他沉声道，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这次因为发现的早，所以没有铸成大错。但是你这样的行为违反公司制度。扣一个月薪水。下半年的评优取消。”
一个月的薪水，加下半年的评优？
就，就这样？叶梓琪眼睛一亮，有点不敢相信。虽说取消评优有点心疼，但这个结果，已经比她自行脑补的，比如开除啊，报警啊之类的要好太多了。毕竟若真较真的话，他们大可以咬定她和陆伟翔是一伙的，然后直接把他们当间谍处置。
“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她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谢谢总裁。”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轻易就让这件事情过了。总算，没有让她这么多年的奋斗目标破灭。她哪里会有意见？
“不过，若有再犯公司会予以开除。”似乎是觉得她的态度不够端正，男人挑眉对她发出警告。
“是，总裁。”她极力压制住心里的喜悦，郑重地应道。暗暗告诉自己可不能再出错。若是真再犯，她这个不合格的员工自动请辞，“那，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此刻她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在这呆着，总觉得他可能会突然反悔。只有离开这间办公室，才会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然而，洛涵卿显然并不是打算到此为止。
“等一下，还有件事需要和你确认一下。”
还有事？叶梓琪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收紧，紧张地攥着裤子地布料。果然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吗？这事儿还没完？
“这个，是你写的代码吧。”修长骨感的手指指了指屏幕。
叶梓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密密麻麻的代码出现在眼前。看了几行之后就基本确定，确实是她修改后的木马的源代码。只不过将她的注释删除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不知道谁标出来的中断点。
原来他们连这个都有啊。她诧异地想。果然，她那点雕虫小技在专家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是，是的。”她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不是已经处罚完毕了吗？为什么还要让她看这个？
“是你写的就好。我做记号的这几点，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做修改的？”
做修改？叶梓琪不明所以，看不出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于她做的那些修改，昨天她测试了好几次。能力范围内能找到的bug都找到了。剩下的，就算有，估计她也找不出来。
但是她自然不可能这么说，也没敢质疑他的目的。认命般开始看那一行行的代码。没了注释，看起来就不似之前那般通畅。一开始还一边看一边暗暗琢磨着他的用意，可很快那复杂的代码就占据了她所有注意力。认真看了他指出的这几个地儿之后，倒还真看出了些许端倪。
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小问题倒是不少。主要在速度和内存使用上。修改了几次，大致的框架却没有变。也不知道是否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又或者她修改的是否正确。叹了口气，怎么有种回到学校考试的感觉？
记得那会儿她会瞪着已经答完的考卷纠结拧巴。想交卷又觉得或许再检查一遍会发现错误。嗯，现在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悄悄瞄了洛涵卿一眼，可惜无法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什么。
收回视线。又多看了几遍面前的源代码，还是没找到其他不妥之处。最终，狠了狠心，交作业一般交给了洛涵卿。
后者不动声色地审视了一番，过程中叶梓琪一直垂着头不敢看。直到耳边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挺好。接下来你就按照你原来的计划进行。”
“啊？”叶梓琪猛抬头。觉得自己的智商实在不够用了。他不是不赞同她的做法吗？
“就按照你之前的计划行事。”看得出来她的疑惑，他并没有打算解释。只是肯定地又重复了一遍。这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从昨天到今天，陆陆续续地又出现了几次病毒攻击。攻击的目标和以往的规律大相径庭。目标混乱，仿佛毫无章法。以至于他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这背后到底有几股势力。他或者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若说他们完全没规律倒也不准确。每一个ip追踪到最后都是一个结果，能找到计算机，却找不到操作计算机的人。他们除了缴获大量的廉价电脑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这个案例，也许就是他们需要的一个突破口。这次他们至少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虽然依他的经验来看这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重要角色，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背景不难查清。说不定就可以顺藤摸瓜。不管怎么样，试一试总是好的。
“总裁您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进行杀毒，继续用现在的腕机？”怕自己理解错了，她再度确认。
“没错。但这一次记得，有什么情况，立刻汇报。”他也再次强调。之所以没有做出更严厉的惩罚，就是因为能看出来她并没有恶意。最终写出来的代码也没有什么漏洞或者大的差错。他是惜才之人，但是，这并不表示公司就能一再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很想再追问一下原因。不过人家是总裁，总裁说她照办就好。
“可以了，没什么事，你可以先回去了。”洛涵卿终是满意地道。
“是，谢谢总裁。”仿佛是怕他反悔。叶梓琪几乎是立刻站起来。礼貌地鞠了躬之后，赶紧开溜。
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紧张。一只手抚上胸口，感受着那不寻常的心率。双腿发软，险些站不住。扶着墙长长地松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之后，才迈着软绵绵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然而，几乎是一进门就被张博士拦住。对方黑着一张脸。身上的戾气比平时更重些。语气不善地问：“总裁找你到底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