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临着河边,天黑后,一盏盏的河灯顺着飘在河面,像夜空跳跃闪烁的星星,谭青槐问能不能出门玩。
谭秀才和牛叔在房里说话,他觉得无趣,因此过来缠着青桃想出门。
“三姐,掌柜说没到最热闹的时候,河边人少,咱们出去不会走散的。”谭青槐趴在窗户边,深深吸了口气,河边不止有卖河灯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香喷喷的味道窜入鼻尖引人直流口水,谭青槐馋得慌,“三姐,我们去嘛...”
桌边,青桃正听郭寒梅和谭青杏商量来府城卖元帕的事儿。
傍晚她们去了趟布庄,大致打听了番情况,元帕直接卖给布庄价格会高些,不过他们不收零散品,想卖的话至少百张起卖,针脚紊乱的不收,布褪色的不收,针线衔接有瑕疵的不收,要求比村里绣娘的要求高,以郭寒梅和谭青杏的绣工没问题。
前提是得攒够一百张。
谭青杏说,“一百张太多了,我们得绣好几个月,而且天气热的话很容易流汗...”在绣品留下汗渍洗不掉就成了瑕疵品,卖不出去就亏了,相较而言,绣娘给的价格低,但不会反复仔细检查,只要不是太显眼的污渍基本没问题。
因此谭青杏觉得还是卖给绣娘更好。
郭寒梅想的不同,她娘家嫂嫂也是会绣活的,能多挣几个钱就可以带着娘家嫂嫂,大不了在村里收,按绣娘的价格给那些人,多出的钱算她们挣的,如果每个月能来府城卖一趟,挣到手的钱可不少,再者,她们可以学那些绣娘,先收元帕,等有路子了收衣衫鞋袜,低价买高价卖,不用干活就赚到钱了。
她瞥了眼青桃,把问题抛给她,“小妹,你觉得呢?”
“青杏堂姐担心的的确是个问题,不过想挣更多钱不冒风险怎么成?如果担心绣品搁家里久了发霉或泛黄,可以问村里姑娘们收...”
这点和郭寒梅不谋而合,郭寒梅立刻附和,“对,是这样。”
那边谭青槐见自己念叨好几句也没人搭理自己,直接走到桌边,抬起手在青桃面前晃了晃,语气哀怨,“三姐...”
“再等等...”青桃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说道,“眼下跟布庄的人混熟才是关键的,刚开始卖些简单的绣品,等混熟了接点其他活儿,有个挣钱的路子比啥都强。”
郭寒梅深以为然,“小妹说得对。”
谭青杏害怕吃亏,然而知道青桃读过书,懂生意经,没有过多纠结,而是露出和谭青槐同样的表情,问能不能出去看看,窗外飘来的脆饼太香了,比晚上吃的肉还香,她有点按耐不住了。
“我和爹说说。”
谭秀才今个儿心情好,晚饭和牛叔喝了两杯,这会儿正天南地北的高谈阔论,青桃说就在河边转转,谭秀才虚着眼,笨重的点着脑袋,“别走远了啊。”
青桃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河边摆满了卖小吃的摊贩,出门谭青槐就直接奔着香味最重的摊贩去了,不忘拽着青桃袖子,“三姐,我们去前边看看。”
河岸种着杨柳,枯黄的柳枝上零零星星挂着灯笼,灯笼亮着光,以致路上不显黑,很快就到了卖烧饼的摊前,新鲜的烧饼还在冒热气,谭青槐指着最大的问,“多少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