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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很不喜欢(1 / 2)

车门被打开,易晚弓着腰、坐了进去。安也霖见事情已经无法被拒绝。易晚在这里,他又不想开口让对方误会自己是在对他发作,只能咬牙作罢。

他可不相信自己这个大哥是出于什么想向易晚分享快乐的好心肠。他很担心安也峦会借机对易晚不利。

安也霖于是极力平静自己的心绪。最终,他握住易晚的手,对他道:“……别紧张,易晚,我们只是去玩玩。”

易晚反过来拍了拍他的手,声音平淡:“我也正好想去人多一点的地方。”

人多一点的地方热闹,阳气也重。

即使在这样压抑的车厢里,安也霖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泪痣生得忧郁,笑起来时却有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以后我们会站到人更多的地方。”他低声道。

这一世,他一定会和易晚一起成为最出名的偶像。

车辆开始行驶。直到这时坐在前排的安也峦才想起一件事来:“你是叫……易晚,是吧。你一个人?”

他这时候才想起易晚方才说的是“我们俩”。

不过他看向后视镜时发现易晚似乎没有听见他那句提问。易晚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似乎是在发呆。

与此同时,丁别寒在萧瑟的秋风中打到了一辆出租车。

“跟上前面那辆迈巴赫。”他对司机淡淡道。

……易晚、安也霖,两个知晓他真面目的人,如今,他们却一起向着安也霖的坟墓而去。

——这要让他如何不怀疑,这两人正背着他策划一场针对于他的阴谋?

丁别寒坐在后座,无意识地用手指敲击着座椅。

他一定要弄清楚两人的真面目。无论是制|毒放火的专家易晚,还是疑似活死人或僵尸的安也霖。

出租车司机看着后视镜戴着口罩的丁别寒的凝重的表情,又看了一眼面前追着的豪车。

他觉得自己领悟了什么,并想起了自己的前女友。

“小兄弟。”在途经一个红灯路口时,出租车司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看开点。”

丁别寒:??

丁别寒抬眼看向后视镜。后视镜里,司机看他的表情温暖而宽容。

又是这种突然被理解了的眼神!丁别寒忍不住全身一凛。

——就连一个出租车司机,也察觉到了什么吗?丁别寒有些茫然。

到底有多少人能一眼看出他的秘密?

迈巴赫最终停在安家宴客的会所之前。尽管安氏的光线科技在这几日因股票被抛售/方大少忽然解除与安也云的婚约而大受打击,这场属于安也云的生日宴会也依旧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又或者,正是为了让人看见他们的体面与光鲜。

会所中名流汇聚,装潢富丽堂皇。安也峦有心要打压安也霖,于是待易晚非常客气。一路上他随着易晚流转的目光,向他适时地提及会所中的珍品。

“这是明代知名画家陆蘅的画作,市场价三千万。”

“这是意大利知名雕刻家迪奥的雕塑,拍卖价两千五百万。”

一路上金光闪闪的数字足以晃得任何人眼晕,安也峦不紧不慢地说着,仿佛自己只是在介绍一些俯拾可得的平凡之物。

他的话语所想表达的内涵。

——在看见这些东西后,易晚,你羡慕吗?

——在看见这些东西、与这场为安也云所举办的生日宴会后,口口声声要与家里断绝关系的安也霖,你嫉妒吗?

直到在途经几人时,安也峦停住了脚步。

“杨叔。”他向着那中年人走去,恭敬地与他打招呼,“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被众人围绕的老人精神矍铄,笑容倒是大气开朗。他与安也峦随口寒暄了几句,道:“我家那小子今天也来了,不过还在等人。一会儿也让你们几个年轻人多聊聊。”

安也峦被他拍着肩膀,笑容堪称谦和,和方才介绍珍宝时的表情全然不同。

“安哥,这位是谁?”易晚道。

易晚难得有好奇心。安也霖看了那边一眼,淡淡道:“杨氏风投的董事长,安家盼着他投钱来让自己渡过难关。都是安家的自己的事,没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又道:“不过他的儿子是杨镇——一个没继承父亲的事业、却反而跑去当导演的富二代。你应该听说过他,他也是《绕天愁》的导演。”

易晚:“哦……”

安也峦与几人交流完,又带着他们往里面走去。在进入会所正厅后,两人第一眼就看见了被众人围绕着的安也云。

正厅中挂满了安也云的照片,从七岁时、到十二岁时、再到十七岁时。没有一张属于安也霖。和容貌中总带着几分冷艳的安也霖比起来,安也云容貌清秀,眼睛清澈,看起来像是一只干干净净的小兔子。他正和人说着什么。

在抬眼看见几人后,他先是惊呼一声、旋即开心道:“也霖,你也来我的生日聚会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感觉也霖哥我们有很多误会。”

他转眼看向易晚道:“旁边的是你的朋友?”

“嗯。”易晚道,“我和也霖一起来他的家里给你准备的生日宴会看看。”

他将“他的家里”这四个字,说得平静而清晰。

安也云弯起眼睛、笑得无懈可击:“嗯。原本我和爸爸说,明天是也霖哥的生日,虽然不知道也霖哥愿不愿意回来,不过也一起办了吧。不过爸爸说,既然也霖哥之前说和家里断绝关系,那就……我求了好几次,不过也没办法了。”

他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不过还好,也霖哥今天总算愿意回来了。易晚,你是也霖哥的好朋友吧?拜托你劝劝他,不要再和家里闹脾气了。”

粘腻的恶心像是毒蛇一般从心的深处爬了上来。

上一世,安也云就是以这样的作态,夺走了原本属于安也霖的一切。

安也霖脸色一冷,正要出言讥讽。正在这时,有仆人从外面过来:“也霖少爷,听你回来了,老爷让你去阳台上一趟。”

——正好,安也霖原本就想和他们谈谈。

安也霖拍了拍易晚的肩膀,深呼吸一口道:“你先自己去玩一会儿,我去一下就来。”

所有的交锋就这样被藏在了平静的水面之下。安也霖只怕易晚遭受无妄之灾。

毕竟易晚对他复杂的家庭丝毫不知情。

安也霖匆匆离开。安也云看着易晚,觉得安也霖真是越混越糟糕了。

安也霖是在两年前被认回安家的。彼时他穿着白T恤,背着吉他,脚踏一双被穿得破烂褪色的回力帆布鞋。安也云躲在房间里,听门外家里的保姆讨论说,安也峦是在一家酒吧里找到安也霖的。

安也霖初中读完就辍了学,在地下酒吧里卖唱,偶然给不守男德的客人敬个酒。也有客人为他打架。在那些人打架时,他只在台上抚弦,看也不看头破血流的那些人。

他的养父是个早就死了的家暴酒鬼,养母有病,在精神病院里熬日子。安也霖从来不去看自己的养母,不说原因。

安家的父母对安也霖如今的境况很不满意——无论是辍学、还是卖唱、还是“不管不顾”他的养母。安也云躲在房间里,在听见安也霖向父母自我介绍后,便拿刀割了腕。

他获得了不被从这个家里被赶出去的权力、与安父安母更深的爱。

他努力让自己做好安家教养优秀的乖孩子,安也霖则是叛逆、上不了台面的那个。一切都如他想象中一般发展。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单薄的血脉抵不过情感的吸引。安也霖终究是比不上他。他变得暴躁、易怒、敏感、自卑。方大少不愿解除与他的婚约、转而去娶安也霖。安也霖的意志也越来越消沉、甚至频频去酒吧买醉。

直到从半年前开始,一切都变了。

安也霖离家出走、并以极为惨烈的方式与家里断绝了关系。他进入去做他的练习生。随后发生于近日的,一日之间被解除的婚约、安家被抛售的股份,都让安也云感到了不安。

不过在今天又看见安也霖、和他的队友后,安也云又放下了那颗不安的心。

原因无他。

与安家、与他来往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名人总裁。他们面容英俊、潇洒多金、风度翩翩,且有着各种各样的能力。

而易晚这个人穿着一件粉色卫衣,被水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看起来就像是街头路人一般平平无奇。

如今安也霖只能和这样的货色交往,而他,还是安家一呼百应的小少爷。

不过安也霖会有朋友这点也让他有些不爽。安也云继续俏皮地眨眨眼道:“这家承办生日宴会的会所是我们安家的。我知道这个酒店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楼上还有一个展览馆,里面收藏的都是家里的藏品,字画啊、雕塑啊……你有没有什么想看的?我可以带你去看看——看在你是也霖的朋友的份上。”

他随意地说出了几样珍品的名字,易晚果然露出了一点意动的神色:“真的哪里都可以去看吗?”

安也云看在眼中,心底闪过一丝轻蔑:“当然。”

易晚说:“我想去个厕所,你可以带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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