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下的安也云也有些愣住了。
他不知道这出画面是从何而来的。接着,他看见画面里的少年对着电话,笑着吐出了几句话:
“安也霖才是安家亲生的少爷又如何?我在这里生活了八年,我才不会把属于我的富贵生活拱手让出——他被抱错?那是他自己运气不好。”
“生日宴会时我打算把他请来。好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这个家里外来的客人。他的生日是在三天后?那也不是不可以顺便给他庆祝一下、搭着我生日宴会的东风。我会在致辞最后记得祝他三天后生日快乐的,哈哈哈……”
负责放映的人手忙脚乱、却无论如何也关闭不了画面。场下的观众们倒是被这理直气壮鸠占鹊巢的行为激得一片哗然。
就在这时,银幕里的少年忽然对着观众们笑了笑。他眼巴巴地看着人群,似乎在寻找某个人……在看见某一处时,他终于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
鱼钓上了!
易晚果然和闻讯而来的安也霖站在那里。灯光下,易晚的脸颊是那样的白,仿佛没有其他的颜色。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眼花了——那一刻,他们仿佛觉得银幕里有人跑了出来……不过很快,屏幕黑了。
易晚也在此时缓慢地眨了眨眼。
“不好意思,一个小插曲,小插曲……”主持擦着头顶的汗道,“我们重来……”
安也云惨白着脸看着银幕里的自己。那些话的确是他说的、那张脸也的确是他长的,可是……
“那……那不是我!那不是我!”安也云气急败坏,“有人陷害我!”
群众们秉承素质地保持了死寂。就连站在易晚身边的安也霖也陷入了震惊。
在准备离开时,易晚听见仆人们的议论,带他回到了这个大厅。若非如此,他也不能看到这样一场好戏。
“安也云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
安也霖想不通上辈子机关算尽的安也云是怎么容许自己留下这样的视频把柄的。那一刻他感到可笑,又感到释然。
……上辈子他就是输给了这么一个东西。
“一切都过去了。”易晚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去个厕所。一会儿我们回公司去。”
“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安也霖震惊了。
“刚刚路过了几个地方,确认了现在出去的危险性。”易晚说,“现在大家都忙起来了,应该注意不到我们。”
安也霖也点点头,声音有些喑哑。
“……嗯,暂时结束了。”他说。
在易晚离开后,安也霖擦了擦眼角。这时……
他忽然瞟到了一个身影。
安也霖:?
被安也霖发现的丁别寒:……
丁别寒原本是追着画皮鬼的身影跑到这边来的,可画皮鬼已经又进入了易晚的影子,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丁别寒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安也霖抓住了手臂。
丁别寒僵了一下,然后发现安也霖的手掌温暖柔软……并不像是一个死人的手。
他回头时听见安也霖的声音:“……丁别寒,你别误会了。”
丁别寒:?
“误会什么。”他冷冷道。
安也霖:“你是为了保护他才来这里的吧,我知道。这种浮躁复杂的豪门环境,确实非常危险。”
丁别寒:??
“……我……保护他……”丁别寒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安也霖:“我和易晚只是朋友,没有其他关系。他也完全只把我当成朋友。你不要多心。”
丁别寒:??
“……你?……我?”
“不用再伪装了,丁别寒。”安也霖垂着眸,淡淡道,“我已经,都看出来了。”
“……你看出来了什么?”丁别寒厉声道。
安也霖看着他,他眼下泪痣微闪,笑容在温和中、又带了几分苦涩。
“你很喜欢他,对吧?”安也霖说。
丁别寒:……
丁别寒:…………
丁别寒:…………??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难以启齿。但是有时候,有的话现在不说出来,一辈子就再也没勇气再把它说出来了。”安也霖道,“丁别寒,我懂你的眼神。有时候过度固执,会让自己后悔。不是每个人,都有着重生的机会。”
丁别寒:……
那一刻,他感到极致的寒冷。
……
易晚依旧对安也霖和丁别寒之间的互动一无所知。在离开前,他再次回到厕所洗手。
他的影子在镜子里颤了颤,很快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只是透着几分劫后余生般的高兴。
在即将关掉水龙头时,易晚听见了来自背后的声音:“好久不见,易晚。”
易晚在镜子里看见了喻容时的脸。喻容时也方才从厕所里出来,对他微笑。
“……喻老师。”易晚难得地露出了有一点慌乱的神色,不过只是极小的一瞬。
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道:“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今晚的宴会很热闹啊。”喻容时一边洗手一边道,“你的歌也唱得很好。”
易晚沉默了一下,道:“……嗯。”
不过很快,喻容时又笑笑,眼眸温和地看着他:“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不是么?安也云只是把自己的真面目暴露给大众了,仅此而已。”
易晚握着水龙头的手指终于松开了。
“是啊,好巧。这场宴会很温暖。”他淡淡地说,“喻老师,我先走了,队友还在等我。”
“对了。”喻容时又道,“养花时可以戴上塑料手套。身为爱豆,也要好好养护手。”
易晚:“谢谢喻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