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菱着跪在下面的宫人,一阵怒火直冲脑门。她都没,手里的茶杯就扔了出去。
“失火什么时候?”
“回皇后,去年八月。”
这时间不早不晚,将将卡着吕菱封后的圣旨。
“来我们的太后早有预谋了,”吕菱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留情面。去把这些年宫里赏赐的记录都给我找出来!越掩着,我就偏要把事情闹大了。”
郑烨吕菱的逆鳞,他下手,吕菱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郑宣在一旁没说话,太后这般行事,也确实让人难以她开脱。更何况这位不过他的嫡母,只面子情而已。
付薇在东宫也听了一耳朵,心下疑惑,面上就不由得带了出来。
“阿婴这次居然没明白吗?”郑烨笑了起来,“再。”
付薇轻咬下唇,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废太子经此一事,再也起不来。至于太后,挑她的错处,又有什么意呢?横竖她就一尊供在那儿的佛像,来彰显皇帝的孝顺。
“我再来告诉你,这金丝楠木,这么多年都未曾进过太后宫中,倒吕家,年母后生下我之后,皇帝赏了一些与外祖父。”
付薇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你这又何?”
郑烨一笑,伸手敲了敲书案。
“你可知道太后身边的两个童家姑娘去哪儿了?”
付薇摇摇头。
“她们啊,进了二哥哥的后院。”
郑烨这话一出口,付薇仿佛捋着一点头绪,但一恍惚,又不见了。
“大哥哥院中有个侍妾有孕,他求太后偷偷请人诊脉了,个男孩,”郑烨说道,“太后知道就算大哥哥得了儿子,父皇也不会有什么法。倒不如她用这个孩子,来与大哥哥做一场交换。”
郑烨说道这里,负手起身站在窗。
“太后大哥哥说,我与母后断不会容他的血脉存活于世,倒不如他担了这项罪名,太后能保那个孩子平安。所谓的存档记录全烧了,不过太后的欲擒故纵罢了。”
他说完这些,转头付薇。
“那人偶虽然金丝楠木制的,但她们忘了一件事情,我外祖父个迂腐人。”
“这话怎讲?”付薇有些好奇。
“别人得了父皇的赏赐,都恨不得干净制了东西穿戴在身上,好让皇上见。我外祖父不。我家历来得的赏赐,全部被外祖父亲自记录封箱,每年拿出来,用软布擦干净,拜祭一次再放回去。从他第一次得了皇祖父赏赐的毛笔开始,这个习惯就延续下来。每年如此,绝不假手于人。”
吕老太爷个干瘪老头,略微有些驼背,走路颤巍巍的。付薇到他一脸严肃的书房忙活,忍不住笑出声来。
“等到所谓的真相大白,大哥哥就会站出来,痛哭流涕地说我母后与吕家人以他侍妾肚子里的孩子相威胁。到时候,吕家可真百口莫辩。”
“真好计策,”付薇说道,“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宫里安插的人,可不白吃饭的。”
郑烨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的。
他那日病重,恍惚间梦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梦境里付薇被张氏嫁到张家。许泽在他大婚那天,终于过来求他。于他抛下太子妃付菡,直奔张家。只可惜,付薇时已经没有求生的意志,两日之后便香消玉殒。他一怒之下把付菡幽闭于冷宫,又亲自往付家,挑了付迁与张氏的筋脉。他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事后,御史的折子简直快要把皇帝的书案淹了。太后借此机会,就用了镇魇的法子。不过时她的理由皇后用郑焕镇魇太子的理由,来郑烨开脱。也万幸吕老爷子迂腐,这才没有让太后计谋得逞。
郑烨醒来,心里一直惦记这事,抽空有一天,就去了玉泉观。
贞观道人在院中打坐,见郑烨来了,略微抬了下眼皮,随手一指。郑烨也不计较,掀开衣衫便坐了下去。
“太子今日来,有何事?”
过了许久,贞观道人才开了口。
“老神仙,”郑烨起身站到他旁边,“日做了一个梦,仿佛经历了大半辈子。醒来之后记得清清楚楚,不知道这梦境究竟预兆预警,故而来探寻。”
“这世间就玄之又玄。太子殿下得了先机预兆,也常。”
郑烨略了一下。
“可梦中有一人与现在完全不同。”
贞观道人捋着胡子微微一笑。
“道家凡事都讲机缘,兴许那位尊者,比殿下的机缘更深也说不。”
郑烨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也,若付薇与付荇没有来求自己而去了许家,确实就梦中的结果。
他躬身一礼。之后便起身往门外走去。行至门口,被贞观道人叫住了。
“不管这梦境先兆预警,都与现实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太子殿下不妨去探寻一番,兴许会有所收获。”
郑烨回到东宫,派人盯着太后那里。果然不出所料,在她明面上说把童家姑娘送回家,其实送进了二皇子府中之后,就偷偷让人寻了金丝楠木,制了偶人,放到郑焕囚禁的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