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宣知太后的计谋后,非常恼怒。他吕菱都决定彻查。太后在嘉寿殿闻言,面上浮起一丝微笑。她早就把事情的首尾全扫干净了,他们能查到什么。倒是皇帝赏赐过吕家金丝楠木这事,是众人都知的。
付迁付薇正面交锋,没有讨到便宜。他回家之后忽然想到付薇说的戒指耳坠子,觉得蹊跷。就开口问了张氏。
张氏狡猾,早就编好一套说词。今日见付迁问,眼圈刷地一下就红了。
“老爷,那套首饰原是姐姐身上的平安扣改的。大姑娘送,摆着就是在说鸠占鹊巢。”
付迁素喜张氏温柔似水,见她哭起来,赶忙给她擦擦眼泪。
“不过就是这么一问,哭什么了。再说了,你是堂堂正正的付家夫人,上过族谱的。不那丫头计较。”
张氏靠在付迁怀中,点点头。
那套首饰,她棉布厚厚地裹了一层,又在上面封了七八个盒子,藏在库房最深处。她真是不白,付薇是怎么知又逃过一劫的!
春末,朝中调动,付薇去了户。付薇很是高兴,对于她来说,最先有的,就是实权。
七月,城中的雨多了起来,付薇每日就改做马车。饶是这样,身上有时候还湿淋淋的。郑烨在东宫给她备了几套衣服,方便她换洗。
这一日,付薇正在东宫整理奏疏,忽然就见皇帝身边的心腹长福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太子殿下,宣城急报,皇上让您赶快过去。”
郑烨付薇对了个眼神,就急匆匆地跟着长福走了。付薇则留下来,等着郑烨回来。
夏日天黑得晚,意过来给付薇送晚膳的时候,天将将擦黑。都这个时辰了,郑烨还没回来,宣城怕是有大事。
付薇没等郑烨,过饭之后就让意掌灯。她拿来宣城舆图,仔细看了起来。
许久,郑烨才回来,拧着眉头,一脸凝重。
“怎么了?”付薇上帮他脱了外衫。
“宣城大水,死伤无数。”
“什么?”付薇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是已经加固堤坝了吗?怎么还是会这样?”
“奏疏上说连日下雨,堤坝就被冲毁了一些,再加上上游水势过大,堤坝就决口了。”
“这不可能。”付薇脱口出。
郑烨看了她一眼,说:“为何这般笃定?”
“外祖父研究水利,只说宣城放着黄河改,只把堤坝修筑好,就断不会决口。”
郑烨点点头。
“沈正也是这般说的,所,去趟宣城。”
付薇看着郑烨,上拉住他的衣袖。
“你一起。”
“好。”
郑烨觉得付薇跟在自己身边才是安全,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二人整理东西,并调动人马,第日,就出了汴梁城。
二人一路快马,至宣城城郊却忽然慢了下来。郑烨让人摆着他的仪驾,在城郊休整,第二日才进城。自己则带着付薇,并一侍卫,一路轻装,直奔堤坝。
“这宣城还不定什么情况,去过,看到的自然是他们想让看的。”
郑烨说着又跺了跺脚上的那块石砖,见稳固了,才彻底踩了上去。
付薇跟在他身后,被他拉着也上了堤坝。这堤坝毁得彻底,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冲毁的房屋,好不凄凉。
“等等。”
付薇说罢俯下身,把石砖上的淤泥挖开。
“原来此。”
郑烨也跟着蹲下来,看着淤泥下袒露出来的木条,也惊了起来。
“怪不得这堤坝这么容易冲毁,”他说,“这木桩不过腕粗细,能防得住什么!”
付薇看向旁边的一块条石,指给郑烨。
郑烨上指抹了一下。
“就连勾缝的石灰,都此敷衍。这堤坝,他们贪了不少银钱!”
“是啊。”付薇扶着郑烨的站起来,“这宣城知府,你猜姓什么?”
郑烨想了一下,说:“之看过,姓张。”
“是的,负责修这堤坝的,也是张家人。”
“真是蛇鼠一窝,”郑烨颇为恼怒,“他们这样,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二人缓缓地下了堤坝。
“日太子仪驾进城,就对外称病,”郑烨边走边说,“今日你就进城。”
付薇郑宣换了衣裳,假做逃难的农人,跟着大流走了进去。
宣城城中还好,只是沿街遍是乞丐。付薇有些害怕,就躲在郑烨身后。
“不怕,有呢。”郑烨拍拍付薇的。
一人到了一座破庙,见里面无人,才避着换了衣裳,出往客栈走去。
没走几步路,付薇就看见一个孩子从包子铺跑出来,怀里还抱着几个包子。